然而,不等已经被隔绝在岛的各处的众人松一口气,各种变动接踵而来!
稀稀拉拉的林地,无数树木突然连接成林。原本平坦的地面突然隆起,一座高山拔地而起。原本的清溪突然干涸,一面塌陷,原地成为了一道深渊。原本相隔数里的两座山突然跨越距离,撞在了一起……
汤昭眼睁睁的看着身前突然裂开一条大口子,彷佛巨兽的血盆大口,危色直接掉了下去,好在两人之间本有如意金丝牵扯,危色又没有慌了手脚,汤昭赶紧一提,把他从裂缝中提了出来。
危色刚刚跳出裂缝,那裂缝轰的一声,又瞬间合拢。只差一个呼吸,就把危色压成了肉饼。
转眼间这条裂缝已经无影无踪,好像就是为了压危色来的。
然而这只是一个意外罢了,因为这种事情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剑州岛上,沧海桑田仅在一瞬之间,地貌改变无需千年万载,每一片土地、每一粒砂石都在不住变幻,大地在咆孝,乾坤在震颤……
一丛森林、一道深渊、一片山峦、一座城池、一……
造山、填陆、开疆、立壁、坚冰、生根、刚强、缩地……
汤昭不必细看,脑子里闪过一个个名字,那些都是坤剑的剑术、剑法。
那些剑法、剑术肆无忌惮的倾泻在土地上,一道小小的剑术就能改变方圆数丈的地形,一个剑法则能颠倒百里的生境。
果然如他所想,坤剑在暴走!
那些人为了逼坤剑现身,在剑州肆无忌惮的大打出手,甚至用极端手段肆意破坏剑州的山海,是真以为坤剑是他们掌中玩物么?
不管这是剑道被扰乱之后引发的连锁反应,还是仙剑真正有灵性,愤怒于一群蝼蚁将自己当做鱼肉一般争来抢去,这番暴走都可以算是“仙剑之怒”!
匹夫一怒,尚能血溅五步,天子一怒,流血漂橹,那么剑怒了呢?
天翻地覆!
山海变动,本与众生无关,坤剑也无杀生之意,但在其中的众生只剩下煎熬。
不管是哪一方,是剑州的东道,是昆岗的封王,还是世人眼中的叛逆,在这一刻
都像被爆炒的黄豆,在颠锅中颠来倒去,一个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汤昭和危色被一个“立壁”顶起来,又差点被一个“缩地”压得撞在山上,勉勉强强稳住,从山体上爬了下来,蹲伏在地上。
“啊――”
一声惨叫从山丘背后传来,又戛然而止。似乎有人没有汤昭他们的好运,在某个剑术变动中丢了性命。然而因为这座刚刚升起来的山丘阻挡,汤昭根本看不见死的是谁。
“不能这样,要阻止它。”
“阻止谁?”危色吃惊问道,语气终于失去了以往的和气冷静。
汤昭看着天上,那把剑自来到剑州岛正中央的高空之后就停止了移动,静静挂在天上,始终没有隐去,似乎在欣赏自己造成的劫难,道:“阻止坤剑。”
危色急急道:“别开玩笑了,那剑已经疯了!就是剑客、剑侠也阻止不了,何况我们?咱们是蝼蚁,怎么能去撼大树呢?”
他却不知道,他这话说的再对也没有了,如今岛上最惊恐的就是那些剑客们了。当坤剑开始暴走时,剑客们感觉到了异常的压制,就像生命层次存在压制一般,他们的剑变得颤抖滞涩,在鞘中难出,几乎一个剑术都放不出来。
汤昭伸出手掌,一层如太阳冕流一样的光焰一闪而逝,道:“我试了试,罡气可以流动,对人的压制不大。术器的话,元术器几乎废了,但符术器却还能用。我有一个术器……”
危色哑声反问道:“术器?”
汤昭道:“是啊,此时只能靠术器还有罡气了。”
危色还要说话,就见汤昭掏出一辆非常古怪但不知怎的还感觉很有威风的车子来,眼睁睁的看着他翻身上车,uu看书不知转动了什么装置,车子发出了咆孝一样的声音。
《高天之上》
汤昭打开身上的灵兽袋,让猫头鹰出来,把江神逸的灵相牢笼带着飞上天,保证这个牢笼不会因为自己的损失而损失――其实这活儿应该给龟爷,但谁叫龟爷留在客舍呢?
“总得有人出来阻止吧?”
最后,汤昭说了这一句,是对危色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如果是他一个人尚可以尝试用发配逃离,可是江神逸还在岛上,身体和精神分离,绝无防护能力,也许再变动一个来回师兄就消失了呢?
同门两个出来,总不能一个人灰熘熘的回去吧?
何况还有那么多认识的,不认识的人。
是成是败,就看着一把了。
危色被他的平静的话惊到了,道:“不是,既然总有人,为什么是你呢?”
汤昭依旧冷静道:“如今逃出一个算一个。这个――”他将一块玉符交给危色,道:“这是传送符,你先走吧。”
说罢,他发动了自己的爱车,大量的罡气燃烧起来,作为这辆“自行车”的动力,给金属的车身镀上了一层彷佛日晕的光芒。
不愧是六龙――水陆空三用,在坤剑的压制下依旧咆孝如龙!
危色接过玉符却没发动,反而伸手拉住他道:“且慢!你等等――”
汤昭问他:“不会激发?”
危色一愣,道:“会――”
汤昭反手挣脱,道:“那就走吧。有缘再见!”说罢勐然罡气引爆,六龙腾空,向天空冲去。
那是剑的方向,也是太阳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