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曾经收过一个徒弟;或许,她最爱的人就是她的徒弟;或许,她再收一个徒弟这个行为,只是记忆使然。
我答应了她的要求,拜她为师。
华琚一手拿起我的手腕,另一只手运起手指在我手腕内侧划了一道,一股赤焰如火的血液随着她的手指在空中旋转飞舞。她又用同样的方法划破自己的手腕,引出自己的血液。我第一次见人鱼的血,是蓝色的,蓝的如此清湛,如此冰冷。两股血液在空中交织、缠绵,继而相融,最后又分开,回到被划破的破口处,形成一个印记。一个透着蓝色荧光的,好像是鱼形的一个印记,须臾之间又消失不见了。那个鱼形印记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一时也想不起来,随它去吧。
“从现在起,我们就是师徒了,你一生一世只可以有我一个师傅,只有杀了我,才可以解除师徒关系。”
“我怎么会杀你呢?”这么一个美丽的女人,怎么可能有人下得了手?
“现在,我们去取彼岸花。”
说罢,华琚纵身变成一条人鱼跃下水面不见了,我连忙捏着避水诀下水,远处她的鱼尾荡起的气泡显示了她的行踪,我急切切的跟上。
华琚真是一个冰山美人,而且在这岛屿上自我封闭太久,已经不知道怎么与人交流,她一个人鱼的游动速度,我怎么可能跟得上,现在连气泡都看不到了。只能朝着她的方向不断前进。
前方越走,越觉得暗流涌动,逆向而来的水流冲击力越来越大,很难行进,再往前去,尽是翻滚的水浪,什么都看不清了。
此时我已完全辨不清方向,于是运起内息传音,问前方有人么?看华琚是否能感应到,毕竟她是我师父,得负起师父的责任,不能扔我在这就不管了。
“是你么?丹烛?”一个微弱的声音反馈回来。
我愣了,这个声音,这个微弱的气息,很熟悉,记忆里的熟悉。
我又传音出去,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是你么?丹烛?”
我心里隐隐不安,因为我已经才想到是谁了,而且也意识到我来到了两海相交的界墙处。
这里已经渗透有忘川海的海水,我应该立刻离开,否则,我会忘掉靡芜,可是那个声音,那么微弱的声音,好像下一刻就要消散。
但是乐游只是说,不能久留。
只是不能久留,那我先前去看一眼,确定位置和情况后,去取了彼岸花再来不也是可以的么?
下定决心后,我循着声音继续向前游去。海浪翻滚遮住了视线,我想用灵力控制它,就像刚才在海面上控制海水一样,但是这里阻力太大,我难以操控,只能顶着水压一步步前行,慢慢的模糊间看到前面,一条锁链捆绑着一个弱小的身体,丁零。没错,就是丁零。
从海底伸出一条粗拙的铁链缠绕着她的脖颈,将她深深的坠在海里,她伸手挣扎着向上游,但是铁链太重,拽着她无法上浮,我感受到她用最后一丝气息呼唤着“救我!”
然后,丁零被溺毙了。
我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内息驱动灵力,但是仍旧到不了她的身边,看着丁零闭上的眼睛,不再挣扎,我燃起胸腔的内火,火焰越燃越旺,左手的手镯也已经开始燃烧,烙烫的疼痛钻心而来,我默念道“靡芜,忍耐一下。”
继续燃起那团内火,有了这团火力,内息奔腾汹涌,灵力瞬间爆满,我又想了想华琚刚刚操控海水时使用的法诀,也学着她使用灵力操控海水,终于将面前劈开一条了水路,急忙跑上去抱起丁零。
她消瘦的小小的身躯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应,瘫软在我怀里,我尝试着给她输送内息,她仍然没有一定反应。我不相信的反复确认,反复听她的心跳,感受她的内息,可是,没有,她没有醒过来,她死了,真正的死了,就在我的眼前,因为我没有救她。
我后悔不已,如果当时没有犹豫,或许就能够救到她。她为了博泽被锁在海底上百年,最后,却因为我没有及时救她而让她溺毙了。
我握着那条锁链,后悔和愤怒让胸腔的火焰越烧越旺,再次感觉到身体内像宇宙一样在膨胀,膨胀到达顶峰突然就在我身体里爆炸开来,这股强大的力量让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灵力,我一把挣断了那条铁链,抱着丁零向上游去。
突然,她睁开了眼睛。
丁零,竟然复活了?
。.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