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天光渐暗,夕阳似血。
突见天际数头秃鹰不住在头顶盘旋。再细看去,那秃鹰竟是人身羽翅,扑簌簌的飞动在天空,盘旋巡视,有种遮空蔽月的感觉。
他们破云穿雾,彼此间的尖锐鸟鸣从云翳间传来。忽而凌空飞下,忽而摩空拍翅,飞纵如梭。
周游几圈羽人离去,我好奇的向上仰望,刹那间一道闪光,蕴含了无比的速度和力量,从几十丈高空直坠地面,飞速向这里袭掠。
竟是一个羽人发现了我,手持短剑冲刺而来。
短剑来势之快我尚未来得及反应,剑锋已扑面门,就在这须臾空隙之处,华琚飞脚击打短剑,那羽人剑锋侧偏从我耳边呼啸而过。
羽人见一击未中,回身立定,双翅扇动,两股旋风卷起在翅下,风团中夹杂着无数羽箭狂扫而出,向我们射来。
华琚见状迅速闪躲,脱身藏匿于我身后,将我完全暴露在银光闪闪雨点般的羽箭之下。
尖利的箭头劈开空气,势如破竹向我冲来。
“师父???”我大惊,怎么个意思?
我惊讶中胸中内火防御性的爆发,砰的一声,身前遮起了一层屏障防护。
那些羽箭看似凌厉,但因主人灵力低微,到达屏障的一瞬间像失了惯性一样扑簌簌的掉下来落到地上。
此时华琚口中呢喃到“锁身诀。”双手悠然一转,在我双肩点了一下像在引导我的内息一样。我顺其力道将屏障推出,防护罩瞬间变的如抛出的渔网一般套住了对面的羽人。
那羽人挣扎了几下,在地上打了几滚,正欲张口,华琚从我身后串出,在羽人颈部用力点下,那人便晕了过去。
羽人嗓音如哨,若他张口呼啸,必将引来更多羽人。
见现下安全了,我气到“方才,我险些死了。”
“你不是没死么?”顿了下又到“你内息雄厚,死不了。”
“啊???内息雄厚就被当人肉盾牌么?”
华琚奇怪的看了看我“你不是会防护罩么?”
那眼神好像我是一个无理取闹强词夺理的小孩子在和她狡辩。
“你也会啊,你为什么不遮蔽那些羽箭呢?”
“因为她用不了。”不远处站定了一个人。
那人羸弱清瘦,美颜清秀中透露着死气,肌肤白的近乎透明,散发着阴鸷的忧郁,恰似他与其他羽人不同的翅膀,洁净如雪,不参杂一丝丝杂色,宛如一片白色的云雾围绕在他身边。
他幽静的眼睛蕴含威光,夕阳暗红色的余光一点点散落在他身上,映照出一副苍灰衰弱的孤独身影。
唯独他赤瞳的眼眸在夕阳的余晖下熠熠生辉。
华琚的表情越发沉重。
我明白她的思虑,这个羽人何时到此,如何落地我们竟完全没有察觉。而且他即使站在这里,我们都感知不到他的内息。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的内息已与万物融为一体,那万物皆为其供应所需,其内息将永不熄灭。二是他真的没有内息,像丁零一样,所以无法感知。
但看他淡定的神情我更倾向于第一种。
那人缓缓的说到“羽人族界设有法印,人鱼是无法使用灵力的。”
我回想这一路过来,华琚确实都是用内息驱动气流,至始至终没有使用灵力与法诀。
虽然知道羽人是人鱼的死敌,但具体的渊源我却并不是十分清楚。
“你们不是白月人。”那人眉头微皱,继续道“人鱼和南国人?”
他虚弱的眼神上下扫视华琚,继续到“奇岛的千年人鱼没有几条了,乐游皇族等人必不会无端离岛,那你只可能是奇岛海底那条灵力最强的传说人鱼。”
他顿了顿,又看向我“赤瞳蓝发,内息雄厚到五洲十国都能感知,你便是南国的那位妖星皇子。二位的身份,我没有猜错吧。”
“没错。”华琚回答到。
那人顿了顿,又到“二位所来为何呢?”
“迷路误闯。”我回答到。
那人的眉头又拧了拧,温润的嗓音再次响起“迷路?误闯?羽族与南国相隔近千里,与奇岛也是遥相相望,我真的很好奇以二位的内息灵力是如何迷路误闯至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