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结弦对视一眼,咬住牙,拖着几乎已经溃竭的身体,再一次发起火攻。
很快天已大亮,傀儡没有再次重生,双方暂得休整。
结弦带我们走下城楼,城楼两侧各建有一座殿宇,与城楼形成围合之势。围合之中是一片广场,轮岗士兵囤积于此,此时均已狼狈不堪。
阴沉的云空,三面殿宇的阴影笼罩在这些士兵身上,把战场的悲凉尽显衬托出来。
过了广场,一座不算宽阔但尽显庄严的正殿矗立在前,这正是城楼的指挥殿了。
空旷的殿堂正中歪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两旁站了数十名士兵。结弦告诉我们,正中的老者正是羽人族的族长。
老者气息不调,显是身体受过重创,伤了内息,声音弱弱的“感谢二位前来相助,老夫身体不适,一直未能上城楼观战,但探子都把战况报给我了。”
还未及我们说话,族长看着我俩仔细端详了一会,貌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声到“华琚?”
“是。”
直到众人听到华琚二字,立刻警戒起来,毕竟大家都是听着华琚的传说长大的,印象中她应该是个九头六臂凶十分凶恶的怪物,否则怎能一人战一城呢?
而使大家更为瑟瑟发抖的原因是她难道与白月人联盟,是来攻城夺地的么?
只听族长斜着眼神怒道“你好大胆子,竟敢闯入我族界内,千年前的两族大战难道你都忘了么?”
“忘了。”华琚淡淡的回答。
“噗”,我的师父,真是有性格。
那族长不想华琚如此回答,竟不知该说什么。
“我既不善战,亦不好战,所做之事皆为保奇岛周全。而今我来至此处,也只是想帮你们,毕竟我二族毗海相邻,唇亡齿寒。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的来意。”
族长踌躇中,毕竟方才我们激战一夜,是友是敌应该十分明了。族长想完问道“华琚法师可有良计?”
“没有。”
族长眉头紧皱,怒火再起。
“为今之计,只有弃城。”
族长对视着华居的眼睛知道她并不是戏谑。
“昨晚一战,已经非常凶险。以白月族现有傀儡的数量而言,轮番上战,你们难以持久,不过数日而已,必会疲惫而亡,与其届时因守城失败使外族入侵而致族人荼毒,不若现在弃城,保留中坚力量带领族人退居山林,隐入峡谷。”
“不行。”族长否决到“弃了雁门城,等于放弃了鸾鸟,而我等即使退居山林,也无可获取内息,久而久之,族人亦是难以生存。”
“鸾鸟可以驯服,引领带走真正有灵力的即可。”
族长见她如此了解详情,想必有备而来,眼珠一转,又到“不若华琚法师设法破解白月人重生伎俩,若他们不可重生,我必有信心将其歼灭。”
“我做不到。因为破解之法我忘了。”
族长不可思议的看着华琚,反复怀疑她究竟是否真心想帮羽人。
“虽然重生之术最早起源于人鱼一族,但是太过久远,并不是所有的人鱼法师都能接触。我曾经偶尔有幸见识过,但详细的破解之法却记不起来。”
大家半信半疑的听着华琚的理由。
“重生有很多的限制条件,多数需要献祭,白月一族应该是进行了非常残酷的献祭,才能换来现在的重生大军,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
而且献祭一旦施行,无法中断。
但如此大规模的重生之术,必不能持久,除非不断的进行献祭。
我估计,以白月族的实力,此次应该是殊死一搏,若不成功,至少几百年都无法再使此法术。
这也是我为何要劝你们弃城的原因。躲避锋芒,保留实力,百年后方可再来。
没有什么比留着一条命更重要了。”
族长沉思许久,说到“那现下我们如何撤离?”
“拖延,羽人一族十数万人,且无灵力的族民无法长久飞行,老弱妇儒可能要徒步迁移,雁门守的时间越长,迁移的人生存的可能性越大!”
这个话,华琚没有说的特别明白,迁移,谁走谁不走?毕竟留下的话几乎是必死无疑,这是个很难的决定。
族长看向结弦,想知道他的想法。
结弦沉默许久,叹气到“如今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接下来,结弦开始召集族内各支执事人,要求将老弱妇孺全部转移至山林之中。
各支执事人听罢先是震惊,后又无奈,有几个年长者还流了两行热泪。
之后,结弦又将各军将领召来,商讨如何护卫族民离开。
众将忠君死誓,均不愿离开,要求战死雁门。
结弦又问了一遍,仍旧没有人愿意离开。
结弦再次扫视众人,最后眼神落到一个须发皆白,面容苍峻的老者身上,说到“郎叔叔,您是跟着城主东征西战的老将,也护卫我一路拼杀到今天,族人也都信奉您,我希望,由您带走一半军队,护卫族民隐居山林。”
那老者到“少主,我是将入土之人,走又有何意义?不若让年轻人离开,也好保种族延续,我们这群老将早已商定,死守雁门。”
结弦脸上露出一份欣慰的神色,想来他也知道老者留,幼者走是最佳选择,但是,这句话他却不能说,否则留下的人不是自愿守城,这城想必也守不住。
这老者深知结弦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