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迎了孙刺史进门,打发了下人抓着孙刺史的手紧张地问情况如何。
孙刺史摆手示意她不要急,兀自端了茶喝“叫你郎主好好歇一歇,来来来坐下说。你郎主答应你的事情什么时候出过差错?”
来回忙了快两个时辰,一口水都没喝上。
这就是解决了的意思。
柳夫人满心满眼地都是对丈夫的崇拜与关心,手搭在孙刺史肩上摇了摇,急切道“都怪我,小门小户出身,连个礼节都不知道,害得你也跟着受累。今日公主没有责怪你吧?”
成婚十余年,柳夫人一直过得如同在梦中,深闺少女时再也想不到自己能遇见如孙明般地位崇高又温柔体贴的男人。
即便是年纪大了,也瑕不掩瑜。
如兄如父如夫,她怎么能不敬慕。
孙刺史放下茶盏将手搭在她手上拍了拍,将所见所闻慢慢地都说了,“你是我的妻子,朝廷亲封的诰命夫人。天家公主不是豺狼虎豹,你只当是平时的宴饮,招待好了也就是了。怕说不好就让其他人多担待。”
连同冬花口中另一个柳氏也提了一嘴,“我记得四年前入京述职时,你也说拜访亲眷,就是这个柳氏吗?”
柳夫人半点事情也不瞒他的,点了点头“我那个族姐确实托在闵氏,从前有个姑母在闵府做良妾,族姐家中人疫病没了去投奔姑母,后来姑母过世,族姐也留了下来。”
“哦?”孙刺史来了兴致,拉着她坐下细问“我听公主身边姑姑的口气,那个柳氏还留在闵府里头未嫁?”
柳夫人将知道的全说了“原本说是要嫁给闵氏哪个郎君,实在是天大的好亲事。结果郎君战场一去不回,族姐就自梳立誓不嫁了。闵家人厚道,说是将她当做正当的儿媳看待,还介绍她入宫给公主们做先生。你那日久久不归家,吓得我去找族姐问,幸好你天黑前回来了,还来闵府借我回家。”
入宫?
孙刺史凝神细思,又没发现什么头绪。
柳夫人抬头看了眼孙刺史又转开目光,含羞道“早年有道士路过我们家,说家里的的娘子都是有好运道的。现在看来都一一灵验了。”
孙刺史“哈哈”一笑,遗憾地亲了口美人脸颊,放开了她“我可不敢在夫人香闺里待着了,近几日还有些积压的政务,没成想公主早到了,不敢再耽搁。晚上再来寻夫人。”
柳夫人唾他“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夫君忙去吧,我也要找人划出个章程来,下请帖开宴……事情还多着呢。”想到舞乐,蹙眉为难道“好的班子得早早请人去约,明日的接风宴,时间这么紧哪里寻摸人?”
“这事交给管家去办。殿下预备带几个乐师走,官妓可不成,你让管家联系私坊,选几个有名气的清白人家。”孙刺史交代完事,起身就要往衙门去。
走到门口回头道“晚膳不必等我了,在衙门吃。”
柳夫人扯过披风追上去,“哪里就这么急?还有一件事呢。”
孙刺史等着柳夫人帮他披上,“天大地大夫人最大,你小心些。”
“二郎明年也要二十岁了,”柳夫人低声道,“他一向是不待见我的,夫君去问一问明日他是否出席。陛下只有两个孩子,公主的前程肯定是远大的。不说交朋友就是留个印象也好。”
孙刺史的原配留下一女一子,女儿早两年嫁入鼎都。孙刺史对唯一的儿子说不上喜欢,但毕竟是亲儿子,叹道“你这么关心他,他还总是不体谅你。只知道围在后院里厮混。罢了罢了,我去问一问那个讨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