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孙叔裕朗声道。
李密没想到,第一个替皇后求情的竟然是与妍妃有着亲戚名分的孙叔裕,一时有些回不过神。
就连妍妃都怔住了。
“丞相这是何意,是在说我活该动了胎气吗”妍妃不敢置信道。
孙叔裕淡定的回视着她不说话。
显然是在默认。
当初夫人的娘家提议送妍妃入宫是经过他同意的。
本是想着若是她入得了皇上的眼,还能与孙家相互照应,也能提携一下自家小儿子。
谁知竟是个这么能惹事的,刚怀了龙嗣就如此招摇。
连顾南烟都敢置喙,简直愚不可及!
孙叔裕后悔不已。
他知道妍妃娘家只是个九品小官之家,平日里对女儿家的教养不如那些高门大户。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人竟如此愚蠢。
以为自己有了依仗就连皇后都敢得罪,人家可是老太傅的孙女,连他都要敬待的元老!
孙叔裕连连暗骂蠢货,面上看不出来,实则心中已经要气炸了。
而妍妃的脸色就要难看多了。
迎着众人怪异的目光,想着自己以后还要依仗孙家,她深吸一口气。
“就算我方才失言,可动了胎气却是真,我肚子里怀的是龙嗣,出了意外难道不该有人负责”
孙叔裕的眼神依旧冷淡,面无表情的道:“娘娘与腹中皇嗣乃是一体,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考虑到后果,想一下自己的行为会不会对皇嗣造成影响。”
“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岂不是娘娘自己失职”
就算是普通妇人都知道怀胎的时候万事小心,他不信在后宫沉浮多年的妍妃想不到。
只是觉得自己有所依仗所以肆意妄为罢了。
不谈其他,就说若皇后与崔贵妃是个度量小的,回头她这孩子保不保得住还是两说。
孙叔裕叹了口气。
他之所以站出来,不仅是因为看出皇上为难,也是想保她一命。
可别真将人得罪死了,孩子没了事小,性命不保才是大。
妍妃哪能明白他的苦心。
近来被人追捧惯了,早就失了平常心,见自家表姨丈都不帮着自己,心中的火气越烧越旺。
以前在闺中之时的那股骄横劲都给烧了出来。
她还算有分寸,不想跟自己唯一的依仗对上,转而盈盈欲泣的看向李密。
“臣妾腹中孩儿乃是臣妾的命,如今在这里受了闲气,险些伤及小皇子,臣妾自问已经十分宽宏大量,只要求皇后禁足三日,却还要被人质疑,难道臣妾孩子的命就不是命吗”
妍妃越说越委屈,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委屈巴巴的掉起了泪。
凭什么,凭什么宫里最好的都给了皇后与崔贵妃,凭什么她只是说了顾南烟几句便要被这二人羞辱,如今她才是皇上最宠爱的人!
还有表姨丈!
不知帮着自己人,反而向着外人说话,让她受尽了委屈,不就是因为自己的位份不如皇后吗!
想起自己还是贵人时受到的苛待,妍妃气的失了理智。
她紧紧扯住眉头紧拧的李密,忽略他眼中的不喜,执意道:“臣妾不管,皇上您要为臣妾和小皇子做主,一定要禁了皇后娘娘的足!”
她就不信了,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皇上还能失了公允不成!
“你要禁谁的足”
不等李密回答,前方传来一道冷清的声音。
原本还在议论双方谁对谁错的大臣们陡然打了个激灵,不约而同的僵硬着脖梗朝声音来源处看去。
就见顾南烟浑身仿佛带着冰碴子般缓缓朝他们走来。
身后还跟着一二三……嗯,四只膘肥体壮的大老虎!
众大臣: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