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月神色微变,“会长,你确定他们可以?”
温西烛微微一笑,“席九应该很想看到他们。”
——
南极洲。
暴风雪越来越大,气温已经降到零下六十度。
席九的手戴着手套,伸在车窗外开信号枪,都被冻的麻木通红,她打完最后一颗,收回手,把车窗给摇上去,从空间取出两个新的取暖器,去看沈悸。
沈悸穿着银甲,薄唇也被冻的乌青,一阵又一阵低咳,嘴里不时传出些喘息。
车内热气和外边形成极端,窗户上充满白色雾气,车里的潮意凝成了冰又化开,蒙在人身上,显得有些湿漉漉的。
沈悸那头发都有些湿意,睫毛上有水气滴下,整个人靠在那里,妖冶绝色的脸苍白无色,脆弱的似要被水溺死的神明。
令人无端怜惜。
席九抿唇,又从空间里取出两床棉被给他盖上,里边还塞着几个自动加热的小加热气。
沈悸看着她动作,想笑,但嘴角扯开的笑却更虚弱,“放心吧,我不会死的。”
席九不语,她耐寒,都有点受不住这低温了,沈悸一个孱弱娇气的病号更不可能。
他身体里那股气,自进入南极冰川后,也像是跟冬眠了一样,在他体内潜伏起来一动不动。
“检测到有两批人,从两个方向而来,约在二十和三十分钟的时间间距内到达。”
赤星的声音突然响起。
录测仪就算速度再快,也躲不过这铺天盖地的风雪,早就被打落不知道埋在哪个雪堆里。
沈悸说那球耐寒防冻,等风雪停下后启动召回就会自己定位飞回来的,就也没再找。
此时只有赤星播报,没有传输回来的画面。
这二十分钟,席九觉得前所未有的慢。
“看!有人1
“是我们的物资车……”
几辆车从暴风雪里穿梭而来,最前面一辆车里有两个人先下来,戴着的雪中可视眼镜看着他们这辆车,发出不怎么能听得清的惊讶。
这批人的说话口音,并不是纯正的中文,也不算英文,是一种很古怪的语言。
但已经利用精神力,把这颗星球上所有语种都扫描过的席九,稍微顿了下就弄懂了。
在这些人到近前之前,席九把盖在沈悸身上的所有取暖物,和车内多出来的取暖器,全部都收进了空间里去。
来的是劫掠者,自然合席九意,这种情况下没必要再猎杀抢夺物资,而是被他们“抓捕”,进入他们所谓的总部。
车无所谓。
那银甲,只有他们的人死了才能从身上扒下来。
既然要被“抓捕”,这些人的首领要活的席九和沈悸,那这些人,就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席九和沈悸在见到他们自己的首领之前死掉,他们要配合。
沈悸身上银甲也早就脱了,穿着席九拿出来的崭新的冲锋服,服装自带的供暖已经打开,为他提供着稍微能够抵御的暖流。
“车里有人1
“不是我们的人。”
“好像昏厥了。”
“撬开车门……”
这批人约有八个,在他们纷纷下车,带着防备交谈着,顶着暴风雪越走越近时,席九踢了脚沈悸。
沈悸覆盖了层薄雾的眼睛朦胧看了她一眼,摘下手套的,无比冰冷白到青筋和血管都看不见了的手,慢吞吞的伸向席九,抓住她搁置在腿上还带着手套的手。
席九下意识挣扎,却反被他握的更紧,磨着牙尖,“你又在这犯什么病?”
沈悸把她的手握的很紧,嘴角勾勒着苍白又虚弱的笑,似乎随时要断气一样的。
“阿九,我真的很不想死,不是怕,就是觉得我一定要活着,不然以前那时候,也不会蠢到真觉得可能是你克我,可我知道,成为灾星也不是席九的错,但席九羞辱我,把沈家当做狗一样的呼之唤去,我爸觉得是我们欠席家的,他忍了,但我妈不行,我也不行,我从而对你产生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