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昭睁开眼,见到一张陌生面庞。
男人四十几岁年纪,生的不胖不瘦,浓眉大眼,瞧见她睁眼,担忧变成浓浓惊喜。
“哎呦醒来了醒来了,昭儿你可算是醒了,你可吓死爹了。”
一个穿着华贵的女子在边上附和。
“老爷您别太担心,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你瞧,这不是醒来了吗?”
颜昭知道了。
这老头是她名义上的爹。
那位对原主有求必应,后来家道中落死于异乡的颜老爷。
她张了张口,实在叫不出一声爹,可颜老爷误以为她需要什么,连忙问:“是不是渴了?小梅,快快。”
一盏温水立刻递到嘴边,她轻轻抿了一口。
“饿不饿,想不想用些糕点?”
颜昭不大想吃,摇头。
一双殷切切的眼望着她,“冷不冷?要不要叫人加床被子?”
“...”
颜老爷的热情和细致,颜昭有些招架不祝
她从小亲缘就薄,爹不疼妈不爱,薄得不能再薄那种。
豪门里的婚姻大多都是强强联手,不问情爱,她还没出生的时候,她渣爹把小三小四生的孩子带进家门。
小的八个月大的五六岁,搁在寻常人身上早就闹得不可开交了。
可她潇洒妈也是个人物,挺着个大肚子不哭不闹,今日鲜肉小男友,明日肌肉迅猛男,等将她生下之后,就彻底与她渣爹过上各玩各的生活。
所以很小的时候,颜昭瞧着别人家的小孩,不说父母双全吧,至少还有那么一个真心疼爱。
反观她,每天只有管家和保姆,其他人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一面。
她也曾想过为自己争取点什么,可最后只有祖父将她抱在怀里,告诉她有些事莫强求。
再长大些,她也确实不强求了,对比那些委曲求全的怨女,反倒觉得她潇洒妈那一套挺酷。
有次两人和平畅聊,她潇洒妈说:“你也别觉得我亏欠了你,你生来就站在金字塔顶端,有钱有地位,得到的比别人一辈子加起来都多,只要你不犯傻,过的会比谁都好。”
颜昭确实也不傻,能屈能伸,目标明确。
在家压的一众私生子女点头哈腰,在外将手头产业打理得风生水起,稳坐了颜氏未来掌权人的宝座。
哪料人生无常。
看着面前急的团团转的男人,颜昭有些好笑,又有些欣慰。
原主婚后悲惨窝囊,婚前生活的倒是不错。
“这药怎么这么苦,放了这么多蜂蜜也这般难喝,小梅,你尝尝是不是?”
梅姨娘听话的拿勺子舀了口,砸吧砸吧两下吞下去,皱眉道:
“是有些苦,不过老爷啊,这药就是这味道,良药苦口。”
颜老爷很不满意:“早知道叫你多准备些蜜糖果子,这楼里的点心不好,甜腻无味。”
颜昭怕她们在折腾下去天亮了,便伸手:“那个...给我吧。”
梅姨娘捧着一碗干净的药,态度温和,甚至称得上有些卑微哄道:
“大小姐,这药喝了才能好,你只管...”
颜昭接过药碗,仰着脖子嘟噜咕噜,一口气喝完了。
梅姨娘和颜老爷愣在当场,面面相觑。
颜老爷半点不觉欣慰,反而无比担忧。
“你怎么,怎么肯乖乖喝药了?是不是在段家过得不好啊?姓段的对你不好是不是?”
他转头怒斥晴空:“怎么回事,怎么没人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