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东市和灞川街市的竞拍价,被挂到了西市的牌板上。
西市中的民众,粟特人,还有河北来的行客们,看见那新挂上来的价格,不禁都傻了眼。
众人本来以为二进院一千一百贯,三进院两千三百贯的价格,已经足够夸张了。
没想到东市那边的报价,二进院竞拍到了两千贯,三进院居然被炒到了三千五百贯。
粟特人和河北行客见状,脸色惨白,这才发现,先前想要凭借财力,一口吞下整个安盛园所有宅院的想法,无异于痴人说梦。
无奈之下,粟特人和河北行客只能改变策略,放弃了彼此对抗,由全面撒网变为少量竞拍。
另一边,兴庆宫中,李隆基坐在偏殿的御座上,殿中立着一面与三市之中一模一样的竞拍牌板。
二十套宅院被标注在牌板上,价格波动一览无余。
不同于三市每日两次的价格汇总,李隆基面前的这块牌板,每个时辰都有驿卒加急返回宫中,再将竞拍实况更新上去。
所以,今年上元节,观看安盛园竞价,成了李隆基新的兴趣。
“你瞧,东市的竞价又涨了三百贯!”李隆基看着价格变动,大笑着对身边的高力士说道:“这才一个上午,三进院就涨到了三千多贯,这可真是让朕开了眼界!”
高力士躬身说道:“圣人大治,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家户富庶无比,这才会竞相买宅。大唐子民,入住安盛园,只为一睹龙颜。”
李隆基听着顺耳顺心,感叹道:“话说回来,此番多亏了周二郎,朕才能知晓民心所向……”
殿外,杨玉环带着宫婢,找到了偏殿的李隆基,说道:“三郎,宫中宴席诸事齐备,只待主人入席。”
李隆基:“爱妃来的正好,一起来看看!”
杨玉环走入殿中,看着那块牌板,开口询问。
高力士解释了一番,又把长安和灞川平日里的宅院售价说了出来。
杨玉环看着牌板上的价格,吃惊的说道:“这才半日,安盛园的宅院就如此昂贵,那要是三日竞拍期结束,这售价怕是要破了天了。”
听杨玉环这么一说,李隆基顿时也反应了过来。
当初估算下来,安盛园一百六十二套宅院,出售所得差不多是七万贯。
如今这么一看,之前的估算实在是太过于保守。
李隆基想到这里,朝高力士和杨玉环问道:“你们说说,这安盛园的宅子,倘若全部售卖出去,最后能作价几何?”
杨玉环与高力士对视了一眼,二人摇头只道不知。
三日之后,安盛园第一批二十套宅院拍卖一空。
第三日闭市时,三进院最贵的一套,居然拍出了七千二百贯的『天价』。
二十套宅院,加在一起,总共拍得了十万余贯的巨款。
李隆基初听到这个数字时,坐在御座上,好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待回过神来,李隆基下旨,招周钧速速入宫。
周钧以为宫中有事,心急火燎的赶来面圣。
李隆基见到周钧,拍着他的肩膀,情真意切的叹道:“朕从前想要增加税赋,补缺内府,百官闻之,极力反对,甚至有人以死上谏……今日看来,却是周二郎误了朕啊。”
周钧心中一惊,抬起头来,想要称罪。
李隆基的眼中满是兴奋和狂热:“周二郎要是早些说出卖宅之法,朕自然就能早些知晓卖宅得利,又何必与百官扯那税赋之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