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城皇宫,后宫禁苑。
产期临近的解琴,挺着孕肚,靠在庭院中的躺椅上,手中翻着一册书卷,眼睛虽然看着书页,但整个人却陷入了沉思。
不多时,门外有宫婢来报,是宋美人来了。
听见宋若娥来访,解琴放下书册,看向院门。
宋若娥还未出现,其子周祎先从院门里露出头来,朝着解琴的方向喊了一声阿姑。
解琴应了一声,笑着又朝周祎招了招手。
周祎蹦蹦跳跳来到解琴的身边,口中着最近的见闻,一开口就了个不停。
宋若娥入了院门,了一句:“你总是躺在院子里,按照太医的建议,应当多出来走动走动。”
解琴先是示意下人取来椅子,又让宫婢们陪周祎去别处玩,接着对宋若娥道:“好几日没有见面,你坐下来,我们话。”
宋若娥坐下之后,开口道:“你的产期已近,即便如此,我听你还是每早上去向皇后请安?”
解琴轻轻点头。
宋若娥:“二郎都了,产子乃是大的事情,你就算面圣,都可以不行礼,又何苦每早上大老远的跑去请安?”
解琴看着宋若娥,道:“她是皇后,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宋若娥:“但是……”
解琴屏退了下人,道:“若娥,如今不比从前。二郎登基为帝,你我入了深宫,又成了嫔妃,外人看起来自然是艳羡,但宫中诸事皆有门道,行事起来,是步步惊心也不为过。”
宋若娥:“你这些话,未免夸大其词。”
解琴:“你我与万春公主初识时,公主懵懂不知世事,大抵是少女心性。但这么多年下来,你再与她相处时,难道就没觉得公主心思多了,谋算也深了?”
宋若娥一愣,仔细寻思了一会儿,满脸的疑惑。
解琴:“前些年,陛下组建宣文馆,意图控制下舆论。我得了副监的差事,看起来是在帮助陛下编撰文报,其实对于我而言,却从侧面控制了大唐的文道。”
宋若娥:“控制了大唐文道,此言何意?”
解琴:“文报如今名声鹊起,下文人都想将自己的作品,发到大唐文报之上。我在宣文馆时,馆监范吉年不理事,都是由我全权负责刊登文章的筛选和排版。换言之,放眼整个大唐,无论是谁,哪怕他官职再高,名声再大,想要在大唐文报上刊登文章,都必须经过我的首肯。”
宋若娥有些吃惊:“原来你那时有那么大的权力。”
解琴苦笑道:“这份权力来的可是烫手,一个处理不好,便是大的祸事。”
宋若娥:“大的祸事?”
解琴:“我身为宣文馆副监时,朝堂和民间有无数重臣名士,纷纷来投刺贴,只为求刊文章,我一个的女子,没有靠山,却成了举足轻重的角色。二郎登基之后,在得知我有身孕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撤了我的官职,第二件事就是接我入宫,封了婕妤。你可知晓二郎,为何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