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钧:“敢问大匠师,金有济现在何处?某有事问他。”
毛顺见周钧面色焦急,便回答道:“这几日里,金有济上午点了卯,便告假外出,直说是家中有事,到了下午才会回来。”
周钧闻言点点头,心中有了合计,便打算向毛顺告辞。
就在周钧和毛顺交谈之时,一旁的画月,看向拱堂角落里存放的桐油、木料等物,却面露出不解的神色。
但画月还没来得及细想,周钧开口叫上她一起离开,这件事情便被她抛在了脑后。
出了灯楼,画月朝周钧问道:“金有济下午才会回来,要不然我们在这里等着,然后当面问他?”
周钧想了想,摇头说道:“倘若直接质问他,金有济绝对不会说实话,说不定还会直接逃跑。”
画月:“那怎么办?”
周钧:“金有济每天上午都会来上阳宫点卯,明天我们早一些过来,躲在附近,等他出现,然后再一路尾随,看看他这几天告假究竟去了哪里。”
画月点头,应了一声。
正月十五,上元节当天,周钧和画月早早的来到上阳宫门外,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躲了起来。
匠作营点卯过后,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金有济一边小心查看四周,一边出了上阳宫。
周钧向画月使了个眼色,二人慢慢跟了上去。
金有济过了天津桥,非常谨慎的在附近坊间转了几圈,又借着上元节的人潮不停更换路线。
周钧见他如此谨慎,心中已经能够确定之前的猜测。
又向前走了一段路,画月用手肘碰了碰周钧,示意他向前看。
周钧朝前看去,只见有一名行踪诡异的男子,行在不远的前方,正紧紧跟在金有济的身后。
周钧一边向前走,一边朝画月说道:“看起来,想要通过金有济找到柳小仙的人,不仅仅只是我们。”
画月看了看周遭的街巷,对周钧说道:“我可以制造一些麻烦,拖住那人的脚步。”
周钧思索片刻,开口说道:“动静尽量小一些,注意自身的安全。”
画月点了点头,接着便朝跟踪金有济的男子靠了过去。
装作上街游玩的画月,一路跟在那名男子的身后,寻找下手的机会。
走过半条坊街,她远远瞧见一处胡麻油炸饼的食摊,摊后还放着一大桶胡麻油,不由计上心头。
只见画月抄了近路,快走几步,来到炸饼摊的后铺,先是趁着摊主向往来行人推销炸饼的档口,用身体做遮挡,打开了油桶的盖子,接着又看准时机,用木勺将其中的胡麻油倒到了路上。
那名负责跟梢的男子,没有注意到路上的油渍,一脚踩上去,控制不住平衡,身体一滑,只听轰隆一声,撞翻了炸饼的食摊。
炸饼、滚油、铺子,再加上摊主的怒吼声和行人的尖叫声,整条街顿时变得混乱一团。
摊主捋起袖子,一把揪住跟梢男子的衣服,大声呵斥对方,让对方赔偿损失。
那跟梢男子也不甘示弱,只说是摊主倒油不慎,将街砖变得湿滑无比。
听着摊主和那男子的争吵声,作为始作俑者的画月,轻笑着走入了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