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珠怔了怔,她倒是不怎么生气,萧琅炎一贯说话难听,她眼中只有她自己的目的,对于其他的,全然不在乎。</p>
于是她讨好地将这几日做的绣品,是一副护手的绒套,双手呈递去了萧琅炎面前。</p>
萧琅炎侧颜冰冷,乌黑沉霜的薄眸里满是距离感。</p>
“这是什么?”</p>
沈定珠低头,面颊簇着彤云:“我记起来,在绝马寺那夜,王爷练剑的手上旧伤撕裂,猜测是冬日所冻,这是之前在王府里没做完的,后来去了姨母家才做好,想着有机会给王爷。”</p>
萧琅炎不接她的东西,只低着头冷冷地看她。</p>
须臾,他开口,便是凛冽话语:“东西不要,我嫌脏。”</p>
这话一出,沈定珠眼中凝聚的泪珠,骤然滴落,滚烫的泪水恰好掉在他的手背上。</p>
萧琅炎拧眉,垂眸看去,只见美人眼圈通红,哭得无声无息,但那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从她面上滚落。</p>
他冷笑:“哭什么,谁知你到底做给谁的,还想本王捡别人不要的东西?”</p>
沈定珠抬眼,泪珠滚滚:“这是专门给您做的。”</p>
萧琅炎不予接受这样的讨好,马车恰好停稳,已到宁王府了,他一臂掀开车帘,撂下一句:“留给你的心上人吧!”</p>
对于他莫名的怒火,沈定珠不知从何而来,但她缓缓擦去泪水,心想这一世如之前约莫一样。</p>
萧琅炎是一块内外都冷硬的冰,要想抱紧他,需得自己忍受种种痛楚,不过也罢,她只要达成自己的目的,便什么也不在乎了。</p>
沈定珠跟着进入王府以后,连大丫鬟郑尔兰都面有惊色,没想到沈定珠竟真的被萧琅炎带回来了。</p>
她很快收敛面上的神情,上前为萧琅炎脱外氅,沈定珠自觉地退到旁边。</p>
哪想到萧琅炎冷冷回眸,盯着她:“带你回来,不是供着好看的,过来伺候。”</p>
沈定珠只能走过去,为他脱大氅卸玉冠,萧琅炎的习惯她还记得,将大氅挂在屏风上,要用清冷的竹丝香熏一遍。</p>
萧琅炎看着她的动作,对郑尔兰淡淡吩咐:“去叫徐寿给她上牒,往后,她就是宁王府的人。”</p>
郑尔兰忙问:“以何身份入府?奴婢也好跟徐公公交代得清楚点。”</p>
“通房。”萧琅炎说罢,就折身换常服,去了书房。</p>
郑尔兰心中别提多么嫉妒难受了,她自幼就在王府里服侍,等着萧琅炎为她开脸,收入房中。</p>
苦等几年,她都已十八了,本以为王爷心心念念都是傅家那小姐,她自认为比不过,也不想比,做个妾室,也能满足。</p>
可,谁想到半路杀出个沈定珠!</p>
面对郑尔兰的敌视,沈定珠状似没看见,只问:“我住哪儿?”</p>
“自然是下人的耳房!跟我来。”郑尔兰没好气地说。</p>
沈定珠却不动,只扶着门框,身姿娇弱如柳,她俏生生地看了院子一眼,指着院内的偏房:“将那处收拾出来,我住进去。”</p>
郑尔兰皱眉:“王爷的院落,不是谁都能住的,就算是通房,也不过是下人罢了,怎配住在这儿?”</p>
沈定珠语气慢慢:“既然是通房,职责便是为王爷暖床,随叫随到,住得远了不方便,若是你办不好这件事,那我就去找王爷,让他找能安排好的人来。”</p>
“你——!”郑尔兰咬紧下唇,气得心里闷疼,“真不要脸,当众炫耀为王爷暖床,你好没规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