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静弯眼一笑，忙应道：“老奴这就去安排。”</p>

今日虽要离京，李奉渊一早还是去了武场练枪。风雨不惧，李姝菀一日都未曾见他歇过。</p>

西厢门开着，李姝菀进去，李奉渊正坐在椅中擦拭长剑。剑鞘斜放在桌上。</p>

他方沐过浴，头发未束，凌乱散在肩背，长及腰身。</p>

几根发丝缓缓从额前垂落，挡住视野，他抬起手将额前的发随意往后一抹，露出剑眉星目。</p>

跟在李姝菀身后的桃青微微看红了脸。</p>

李奉渊见李姝菀此刻来，有些意外地看了眼门外天光，问道：“今日不贪睡了？”</p>

李姝菀走过去，在他身边的椅子坐下来，轻声道：“睡不着。”</p>

李姝菀直接问道：“哥哥，你这次去江南只带刘大吗？”</p>

李奉渊一听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他擦着剑，头也不抬：“宋叔和你说的？”</p>

李姝菀“嗯”了声，劝道：“哥哥，再多带几人吧。山高路远，你若只带着刘大，宋叔不能安心的。”</p>

李奉渊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看向她。李姝菀微抿着唇，亦看着他，神色有几分祈求之意，显然怕他不答应。</p>

宋静劝了好几次李奉渊都置若罔闻，李姝菀这一劝，李奉渊倒并未直接拒绝。他问她：“是宋叔不能安心，还是你不能安心？”</p>

这话问得奇怪。李姝菀不懂这有何分别，李奉渊看她神色茫然，语气平平地解释道：“宋叔看着我长大，或许是可怜我从前一个人，自小我无论做什么他都总忧心忡忡，担心飞来横祸。不必太在意。”</p>

宋静受李瑛嘱托，这些年照顾着李奉渊和李姝菀，深觉肩头的担子比天大，忧思过重已成了习惯，偶尔让人负担。</p>

李奉渊说着又道：“若是你也不能放心——”</p>

这次他话没说完，李姝菀便轻声回道：“我自然也不放心的。”</p>

她声儿低低的，听来柔柔弱弱，一双杏眼满心满意地望着他，尽是藏不住的担忧。</p>

好似他这一去，她便要没了哥哥。</p>

李奉渊猜到宋静多半是说了什么话唬她，才叫她一早来当说客。</p>

不过李奉渊并没深究，他看李姝菀面露忧色，直接答应了下来：“既如此，我此去便多带几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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