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香入喉，李姝菀问道：“你何时去的？这么快就回来了。”</p>

柳素指指窗外，笑着道：“是刘大骑马送我去的。”</p>

李奉渊离开后，刘大刘二都跟着李姝菀来了江南。只要她出门，兄弟俩一定会跟着。</p>

柳素坐下来，看着李姝菀瘦削的脸颊，心疼道：“您得歇着些，这才几个月，瞧着又瘦了。”</p>

李姝菀道：“等忙过这阵子变好了。”</p>

柳素只当她是敷衍之词，继续劝道：“过了这阵，之后便不忙了吗？桑树年年长，蚕丝年年吐，哪里忙得完呢，您这样不顾及身体，等以后将军回来——”</p>

柳素嘴比脑子快，话出了口，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她的嘴巴打结似的，上下嘴皮子一碰，猛然止了声。</p>

她口中的将军，正是在外三年的李奉渊。</p>

李姝菀拿着勺子的手顿住，缓缓垂下眼，半晌无言。</p>

他已经三年没写过信回来了。</p>

若非时而得知他在西北打了胜仗升官拜将的消息，李姝菀都快以为他或许已经战死了。</p>

李姝菀忽略了柳素那后半句话，解释着前半句：“外祖母年迈，手底下的人不安分得很，等着日后想咬下一块肥肉来。我准备让自己的人接替他们，有人替我看着，之后就不用事事亲力亲为地管着了。”</p>

她三言两语说着解决之法，却只口不提新旧交替会引发的矛盾。</p>

柳素问：“他们肯轻而易举就把权力交出来吗？”</p>

李姝菀语气平静地道：“怎会肯呢。若我是那群聪明的老泥鳅，此刻便该想着要如何拿钱买凶，找个机会将我杀了。”</p>

她开口就是打打杀杀，柳素被她的话吓了一跳，眼都睁圆了。</p>

李姝菀好似不觉得自己这话吓人，听着窗外雨声，继续道：“今日便是个很好的机会，难得的大雨，杀了之后随地将尸体一埋，保管找都找不到。”</p>

她说得煞有其事，柳素这下真真是汗都下来了，对着车顶念叨道：“我家小姐随口一说，各路神仙切莫当真。”</p>

李姝菀看她如此，笑而不语。</p>

待马车驶入山野，到了洛家种桑之地，驾车的刘二突然停下了马车。</p>

柳素一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了李姝菀的话，心中不安得很。</p>

她正准备开口问一问怎么了，却听见刘大刘二的声音几乎同时急急响起：“小姐！有埋伏！”</p>

柳素心头跳如擂鼓，她不安地看向李姝菀，却见李姝菀神色自若地缓缓睁开了眼眸。</p>

她平静看着柳素，唇边甚至还带着抹预料之中的浅笑，好似在说：瞧，杀我的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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