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拍了下周荣的背：“挺直身，消消酒气，别失仪。”</p>

周荣正了正神色：“是，将军。”</p>

画舫宽阔，二人找了一会儿，才在里面稍微僻静些的地方找到坐在席间的祈伯璟。</p>

一波宾客刚从他身边散去，眼下他身侧什么人，只有一名姑娘在和他说话。</p>

那姑娘背对着李奉渊与周荣，看不见脸。</p>

周荣拉住李奉渊，提议道：“太子殿下正忙呢，要不要过会儿再去？”</p>

李奉渊见那姑娘与祈伯璟相谈甚欢，和周荣在就近一处空着的席位上坐了下来，打算等那姑娘离开后再过去。</p>

他端起桌上的茶饮了一口，听见和祈伯璟谈话的姑娘笑了一声。笑声轻细，在周遭一群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里很是悦耳。</p>

李奉渊抬起眼眸，朝她看了一眼，目光触及那窈窕的背影，又淡淡收了回来。</p>

然而下一刻，李奉渊似觉得她身上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放下手中茶杯，又看了过去。</p>

这一眼，看得久了些。</p>

仿佛察觉到身后探究的视线，那姑娘徐徐回头看了过来。</p>

金钗玉珠，雪肤润唇，眉间花钿似火，落在李奉渊眼底，似一簇灼灼火星。</p>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p>

李姝菀侧着身，端着酒杯，就这么静静望着他。</p>

他褪去了戎装，身着一身简单的青布长衫，不像个将军，也不像个世家公子，更像个着布衣的年轻朝官。</p>

比起从前，他周身的气势沉稳许多，面色依旧冷淡如霜。只是此刻，那双锐利的眼眸中有几分难掩的错愕。</p>

不过很快，又归于了冷静。</p>

李姝菀看见他脖颈上多了一道一指长的斜疤，他变了许多，却又好似哪里都没变。</p>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有开口唤他，仿佛没有认出他来，就连神色都没变过。</p>

在李奉渊的想象中，李姝菀或会欢喜地抱上来，又或者红着眼眶委屈地落泪，无论哪种，都不该像此刻这般用如此陌生的眼神看着他，仿佛看着从未相识的陌路人。</p>

相视片刻，李姝菀缓缓放下酒杯，带着几分醉态伏在祈伯璟耳侧：“太子哥哥。”</p>

祈伯璟低“嗯”了一声，温柔道：“怎么了？”</p>

李姝菀蹙眉看着李奉渊：“那人瞪我。”</p>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叫李奉渊听得清清楚楚。</p>

他望着盯着李姝菀透出几分薄红的醉脸，缓缓拧紧了眉心，有些怀疑自己听见的话。</p>

……那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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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