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奉渊想起祈伯璟的话,低头看她搭在窗上的脑袋。</p>
他看了会儿,手握缰绳微微俯身,压低了声音问她:“今日太子殿下与我说,你去年同一位书生来往甚密,那人是谁?”</p>
李姝菀醉了,他故意挑在这时候问她,就是仗着李姝菀醉时好说话,他说什么她都回。</p>
果然,李姝菀听见他的话,转过脑袋,将下巴尖搭在手臂上,仰头看他,认认真真思忖了好片刻。</p>
李奉渊耐心等着她的答案,最后却听她回了一句:“好多书生呢,你说的哪个书生?”</p>
李奉渊语塞,他哪里知道有哪些。</p>
不过祈伯璟说她精挑细选了个能带她脱离苦海的人,此人必然能叫她托付己身,是她全心全意信任之人。李奉渊便道:“令你心安之人。”</p>
李姝菀听罢又是好长一段时间没说话,她静静看他半晌,目光从他脸上落到他腰悬的长剑上。</p>
她说着醉话:“世道不平时,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书生孱弱,空有抱负,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外族入侵时无力披甲上战场,这样的人,如何让我心安?”</p>
手能提、肩能抗、歼灭了外族大军的李奉渊听她这么说,心间微动,低声问她:“那怎样的人能叫你心安?”</p>
他问了一句又一句,李姝菀不答,反问道:“哥哥追问这做什么?要替我择夫君,将我早早嫁出去?”</p>
她语气并不激烈,但李奉渊听着却觉得其中似有几分恼。他忽视心中那一分涌上来的不该有的情意,安抚道:“我并非此意。”</p>
可醉酒之人哪里听得进解释,李姝菀缩回马车里:“你就是此意,你近来见了那么多宾客,无非是想把我嫁人,将我赶出去,好将府中女主人的位置给你将来的妻子腾出来。”</p>
李奉渊听她越说越离谱,皱眉道:“胡思乱想,我并无什么妻子,也从未想过赶你走,侯府之中,你永远是女主人。”</p>
李姝菀不信,她坐在车中偏头看他:“你若当真心口如一,又何必频频为我的婚事操心。”</p>
她醉了,又好似没醉,短短几句问得李奉渊哑口无言。</p>
李奉渊如何能解释清楚,他心中有鬼,为她择夫婿也不过是想说服自己,叫自己不要再生出不该有的心思。</p>
李姝菀见他半天不开口,自认猜中了他心中所想,她重重关上车窗,低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负气道:“你且去寻吧,看你能寻个什么样的。叫我心安之人,已不能再叫我心安了。”</p>
二人那日最后闹得僵冷,时至今日,李奉渊想起那日李姝菀的话,总觉得她话中处处都指着自己。</p>
但他不敢多思,不敢多猜,只怕自己饮鸩止渴,最后沦入不复境地。</p>
而李姝菀醉后向来不记事,醒来后没再提起过那日的醉话。</p>
想来应该是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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