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祈宁敛着眉，伸手试图抢回信，祈铮高举手臂，面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戏谑还是难过。</p>

“妹妹长大了，都有秘密了。”</p>

祈宁未言，站起身试着去拿，但立刻又被祈铮压着肩膀强行按着坐下了。</p>

他站在她椅侧，左手环过她的背，按着她细瘦的肩，如将她半抱在身前。</p>

他微微弯着宽薄的背，当着她的面扫读起信上的内容。</p>

未干的墨模糊了字迹，有好些话祈铮都看不清楚，但足够祈铮看明白大部分内容。</p>

读至交心之言，祈铮甚至还一字一句地慢慢悠悠念了出来。</p>

“郎君……父亲已答应我与你的婚事……夜中思君如梦，亦请君念我，直至相见喜日，慰解忧思……”</p>

祈铮念罢，垂眸看着祈宁，附身在她耳侧低语道：“婚前与夫家通信，我的好妹妹，你怎么如此不知廉耻？”</p>

他嗓音带笑，语气却冷似毒蝎，祈宁侧目看着他嘴角的冷意，也提唇笑起来。</p>

二人同父同母，容貌相似，如此一笑，面色都是说不出的冷漠又多情。</p>

祈宁放肆道：“同母妃学的。”</p>

祈铮闻言，面上笑意更深，眸中冷意也更深：“如此大不敬，真是放肆。这话若让母妃知道，定要扒下你一层皮。”</p>

祈宁从他手里拿过信纸，揉成团起身将纸团扔进烧着香熏炉里，很快，纸团便被引燃。</p>

她毫不在意道：“哥哥若不讲，母妃怎么会知道。”</p>

祈铮坐到她的椅中，微微仰着头侧目看她：“求求哥哥，哥哥便不与母妃告信。”</p>

祈宁回头，目光在他面上凝了片刻，似乎在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p>

须臾，祈宁摇头：“哥哥告吧，等母妃扒了我的皮，我血淋淋的嫁去杨家，杨大人掀开盖头发现底下是张无皮脸，再告到父皇面前去。”</p>

祈铮听得发笑，他握着她的手，猛然将她拽近。</p>

祈宁不得已躬身靠向他，祈铮抬手抚上她的脸，将脸庞贴上她，温热的体温传到他冰冷的脸颊，他闭眼依靠着她，仿佛一只孤独的舍不得兄弟姐妹的灰鸟。</p>

祈铮语气难过：“你若嫁人了，从今往后，这宫里该多无趣啊。”</p>

祈宁看着熏炉中烧起的纸火，没有推开他，她动了动唇瓣，似想说些什么，可最后却只是垂下眼眸，什么都没有说出口。</p>

她清楚，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听。</p>

他和她的母妃，都早已成了疯子了，即便是飞蛾扑火，也要争上一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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