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闻廷还是端着那副冷淡的神色，他看了眼杨惊春，道：“不干什么，只是杨小姐乃太子妃，玉体尊贵，不容有损。”</p>

他说着，刀刃一转，割开了绑在杨惊春身上的粗绳。</p>

杨惊春身上一松，意外地看着姜闻廷，她动了动酸痛的手臂，跨过地上一众太监，躲至一旁。</p>

祈宁上前同她站在一起，一起看着这出乎意料的冲突。</p>

姜锦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看了眼殿门外踏上阶梯的祈伯璟，又看向姜闻廷，警惕后退：“你是太子的人？”</p>

事已成定局，姜闻廷也不再隐瞒，坦荡承认：“是。”</p>

姜锦神色僵硬，目中满是愤怒：“姜文吟这贱人！竟然叛我？！”</p>

姜闻廷挑起眼皮看她：“娘娘误会，父亲他自始自终都是站在娘娘一边的。”</p>

姜锦缓缓明白过来，她不可置信道：“你将你父亲卖给了祈伯璟，弃家族于不顾？”</p>

姜闻廷反驳道：“父亲昏聩，利欲熏心与娘娘合谋造反，架族中百人于断头刀下，这才是弃家族于不顾！弃我母亲与其家族于不顾！”</p>

造反，是诛三族甚至亡九族的死罪。</p>

姜氏一族、姜闻廷外祖父一族、甚至万家，都要受牵连。</p>

成则为逆臣贼子，败则满族白骨。</p>

当年在含弘学堂读书时，课上先生所讲的棋坛旧案姜闻廷一直记得。</p>

一人之失，满族受害，他的母亲、妻子都难逃一死。</p>

蒋氏明笙在前，姜闻廷绝不会让怀有身孕的万胜雪成为下一个无辜受牵连的蒋氏。</p>

先生的课没有白教，姜闻廷自幼读的圣贤书也没有白读。忠义礼法，总有一字听入了耳中。</p>

姜锦仔细端详着姜闻廷的神色，忽而粲然一笑，了悟道：“你知道了。”</p>

姜闻廷没有说话，姜锦笑意更浓：“你知道你父亲与本宫的事，你要替你母亲杀他。”</p>

不等姜闻廷回答，她又疯道：“杀得好！那畜生早就该死！”</p>

祈宁看着宛如失了心智的姜锦，眼中泪光闪烁。</p>

这人祈宁恨不得，舍不下爱，眼睁睁看着她走到这一步，走入穷巷，成为众矢之的。</p>

“母妃……”</p>

姜锦闻声，脚步一顿，看向朝她走近的祈宁。</p>

她抬手轻抚上祈宁的脸颊，此时此刻，她眼中竟流露出些许温情。</p>

但不过须臾，又被心中恨意所覆盖。她瞥见祈伯璟入殿，用力一把推开祈宁，大步朝内殿走去。</p>

祈宁狼狈地后退了数步，流泪看着姜锦。</p>

姜锦拔下头顶簪子，攥紧手中，姜文吟必死无疑，但还不够，她还有一人可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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