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程家的态度</p>
程夫人说的又急又快，遮掩之意十分明显，还不等宋绵绵开口，程老夫人的眸就已经看了过来，年龄让她显得愈发睿智。</p>
那双眼好似已经看穿一切。</p>
程夫人心里突地一声，除了对宋绵绵的憎恨便只剩下慌张。</p>
可恨！</p>
竟当着老夫人的面说出这件事。</p>
绝对是故意的。</p>
她银牙暗咬，连带着看沈夫人的眼神都比之前难看许多，她实在没想到宋绵绵竟敢这样大胆。</p>
当着她的面就敢告她的状。</p>
虽然几人都没说话，可激流暗涌，大家都不是傻子，程老夫人面有不虞，正欲开口。</p>
就在此时，“咚”地一声。</p>
众人闻声看去——</p>
赫然是王梦姝，她此刻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内堂中央，低垂着头，“老夫人恕罪，姑母恕罪。”</p>
“此事，是，是姝儿自作主张。”她脸颊羞红，眼神躲闪，怯怯弱弱的跪在内堂中央。</p>
程夫人眼眸一转，几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面上也多了几分委屈。</p>
“呵。”</p>
程老夫人冷笑一声，威严深邃的双眸从程夫人和王梦姝身上扫过。</p>
程夫人刚露出的得意瞬间收敛，王梦姝的身体则是轻轻颤抖起来，是真的害怕。</p>
程家是清流世家，门风清贵，程老爷子才华冠绝天下，程老夫人也是出身高贵，是落魄侯府嫡女，早年也是富贵过的，后来虽落魄了，可无论教养还是见识，那都是一等一的。</p>
此刻她没收敛的气场全开，王梦姝一颗心惴惴不安，七上八下的。</p>
“母亲…”</p>
程夫人的声音都带上了几分不确定。</p>
宋绵绵微垂眼帘，安安静静的呆在一旁，鱼望舒与她同样，两人都清楚，程老夫人胸有丘壑。</p>
沈夫人…则是完全游离在状态之外，她眨巴眨巴大眼睛，左看右看，完全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p>
场面严肃中又带着几分滑稽。</p>
“起来吧。”程老夫人看着王梦姝出声，“王小姐是客人。”</p>
王梦姝的脸一下白的跟纸一样，她在程家住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却得了“客人”二字。</p>
这是程老夫人的表态。</p>
宋绵绵…又是宋绵绵！</p>
她情绪起伏过大，眼前一黑，人还没能起来呢，身体一软，直接倒了下去。</p>
程夫人愣了下，虽然这个主意不错，可在程老夫人面前做这些小动作……</p>
“小姐，小姐！”侍女急忙上前，急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p>
程夫人这才发觉不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人是真晕了。</p>
她第一反应就是抬眸向程老夫人诉苦，程老夫人的声音更快一点，“送王小姐下去，吩咐人去请大夫。”</p>
声音平稳，没甚波澜。</p>
程夫人有些不甘，程老夫人一个眼神扫过来，她只得默认。</p>
她心里清楚，王梦姝虽然在程家住了这么多年，可老夫人一向不喜欢这个侄女儿，觉得姝儿太娇软怯弱，看不得这幅做派。</p>
不管王梦姝如何讨好，老夫人却始终淡淡的。</p>
还不如今儿对宋绵绵来的亲热。</p>
程夫人心中思绪万千，程老夫人的声音再次响起，“王小姐累倒了，你作为姑母，理应去看看。”</p>
程夫人再次愣住，而后乖乖起身，带着人离了出去。</p>
等着程夫人和王梦姝离开，程老夫人的眼神直接越过沈夫人，落在宋绵绵和鱼望舒的身上。</p>
她微微抿唇，心里有一闪而逝的后悔。</p>
她将阿澄保护的太好了。</p>
她展开一抹笑，对着宋绵绵轻轻招手，“绵绵，过来，坐外祖母身边来。”</p>
“是。”</p>
宋绵绵起身，大大方方的在老夫人身侧的小杌子上坐下，场面十分和谐。</p>
一会子几人就要走，程老夫人也没卖关子，直接便说：“你啊，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呢，王小姐尚有姑母在，有程家在，岂能让你为她谋划？”</p>
宋绵绵看的出来，老夫人是真心实意的。</p>
而后，程老夫人又抬眸看沈夫人和鱼望舒，“这话也是说给你们听的，王小姐的婚事，你们皆不必插手。”</p>
众人都说是。</p>
宋绵绵和鱼望舒都是聪明人，也做不出在程老夫人已经表明立场的份儿上再告王梦姝一次。</p>
倒不是不在意，只是回头程老夫人会叫人细查这事，事涉程家和长辈，她们不好插手过多。</p>
只要确定王梦姝不会进沈家的门就行。</p>
可沈夫人却是意料之外的，她听得程夫人的话，松了一口气似的连连用手拍胸脯，“娘，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p>
“不过也好，姝儿性格温柔，才貌双全，虽然身体弱了点，可有咱们程家在呢，总是要做个正头娘子的！”</p>
宋绵绵和鱼望舒当场愣住，对视一眼，同款错愕脸，皆是忍不住想扶额。</p>
娘诶！</p>
正头娘子？！</p>
程老夫人脸色一沉，她身侧的嬷嬷脸色都跟着变得诡异，她沉声问：“你长嫂将王小姐的婚事委托于你了？”</p>
沈夫人点头，“是啊，娘，长嫂还说要将姝儿给大康做妾。这事肯定不行啊，可女儿又不知道该怎么同长嫂说……唉。”</p>
沈夫人长长的叹息一声，“还好娘您说了这样的话，那长嫂那边您看女儿要怎么说？”</p>
她是很认真的在讨主意。</p>
宋绵绵的余光已经瞥见程老夫人漆黑如锅底的脸上氤氲着的风暴！</p>
砰！</p>
老夫人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岂有此理！”</p>
此事，她和程家上下一概不知。</p>
她转眸同身边的嬷嬷说：“叫人去通知老太爷。”此事事关重要，她倒是要看看，她那个糊涂儿子知不知道。</p>
沈夫人吓了一大跳，她也不害怕老夫人发怒的样子，忙起身走到母亲身边柔声劝道：“娘，您身体不好，可别生气。”</p>
“来，喝口茶。”</p>
沈夫人是一点儿都不怕，她和兄长是双生，可两人的命却全不一样。</p>
父亲对哥哥严格至极，给予厚望，却是将所有的温柔和疼爱都给了她这个女儿。</p>
母亲对她和哥哥一视同仁，可哥哥忙于学业，自是她这个女儿陪在母亲身边时间更多，她不害怕老夫人生气这事，那是刻在骨子里的。</p>
程老夫人正在气头上呢，看见女儿这样，顿时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你呀，什么时候才能长点心！”</p>
沈夫人嘻嘻一笑，“娘，您不生气就好。”</p>
程老夫人拿女儿完全没办法，可烦闷的心情倒是因此好了不少。</p>
她长出一口气，却还是提醒道：“下次你嫂子再跟你说这样的话，你别理会她。”</p>
沈夫人虽不理解，但还是听话的点头，“好，我都听娘的，只要娘不生气。”</p>
宋绵绵：学到了！</p>
此事很快告一段落，毕竟今天是喜事，沈夫人活跃气氛是一把好手，很快话题就转移了。</p>
气氛再度热络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