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说一次性拿不出那么多，可否打欠条？”</p>

“欠条？”陆序先开口了，玩笑道：“杀了人是要偿命，可否拿其他的命来抵呢？两位大人，你们也是精打细算的人，自己想不通吗？”</p>

户部的人对视一眼，脸色苍白，“镇国公病了，他亲自操持此事，我们不好拒绝。”</p>

“是吗？陛下也答应？”陆序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陛下若答应，我们就答应。”</p>

两人十分难做人了，在朝廷与林识意之间，他们觉得林识意是小姑娘，应该好说话。只要她答应了，朝廷就会答应。因为她是被欠债的，朝廷见她答应，自然不会苛责。</p>

没想到，人家压根不在意亲情。</p>

两人无功而返。</p>

林识意皱眉，道：“我怎么觉得他们帮沈家说话呢。”</p>

“必然是收了好处的。”陆序一眼就看出名堂，道：“回头换了他们。”</p>

“只怕在婚期内，他们拿不出来了。”林识意道。</p>

陆序站起身，“走，出去看看，什么东西拿回来了。”</p>

林识意闻言，眉眼舒展，拿回来一部分也是好事，“好，去看看。”</p>

门口正在卸下来，一个个木箱往回搬，东风拿着单子正在核对。</p>

林识意走在中庭，仆人们停下来，打开木箱，里面小东西居多，还有些古玩字画。</p>

她扫了一眼，反是陆序拿起一副字画看了起来，“这么好的东西竟然还能拿回来。这是前朝大儒所画，画工独特，不少人追捧呢。我猜这个东西应该是被沈缇送人了，如今又拿了回来。”</p>

想起沈缇芝兰玉树的模样，在京颇有名声，出手阔绰，风流倜傥，憋着脸去要东西，脸面也丢尽了。</p>

陆序的心情十分好，就是无法亲眼去见他的狼狈样子。</p>

他将字画放了回去，与林识意说道：“待全部要回去，将这些东西登记入册，我带你进宫，让陛下挑选。”</p>

“嗯？”林识意好像明白他的用意，不觉笑了起来，“陛下怎么会选呢。”</p>

“所以，你就不用割舍，现银是要割舍的。”陆序负手而立，衣衫飘曳，脸上挂着笑，“这叫兵不厌诈。”</p>

林识意也笑了，道：“你如今潇洒的模样，倒不像是阎罗。”</p>

“那像什么？”</p>

“像个少年郎君。”</p>

陆序不得不收敛笑容，看她一眼，道：“林识意，你也不像个温柔的姑娘。”</p>

“是吗？你就当我涅槃重生了，没有人护着我，还要温柔做什么，活都活不下去了。”林识意大大方方地看着他，眼神明亮，“姑娘温柔，是因为有人护着。”</p>

陆序听后，不觉反思，确实这样的道理，没人护着，露出自己的爪牙，是要保护自己的。</p>

十来个箱子抬进来，一一检查。</p>

等全部入库，天色已经黑了。</p>

陆序看了眼天色，目光扫过身侧的姑娘：“去街上走走吗？”</p>

“此刻？”林识意也注意到天色黑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往家赶吗？怎么还有出门的道理。</p>

陆序知她被沈家管着，没有夜间出门的习惯，便说：“就是此刻，京城是个不夜城，不是所有的铺子都会关门的。去看看吗？今日该你做东了。”</p>

林识意心动了，确实，京城是个不夜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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