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期盼又着急，“我知道你定认为我是没了你的铺路，才来追悔莫及，但不是的。</p>

若我真因名利才来找你，当初我就不会去隔离区，我是真想要悔改，想跟你重新开始。”</p>

这一番话听得尉迟令一头雾水。</p>

阿朝跟他成婚过？</p>

这怎么可能，他是朝朝的第一任丈夫。</p>

楚家跟崔家也不是小门小户，不可能让他们背地里做夫妻，且朝朝今年才及笄，不可能的。</p>

尉迟令很乱，又想起他们新婚第一日朝朝说的‘前夫’。</p>

当时他没细想，如今崔莫寒说了这番话。</p>

他是真不懂。</p>

楚姒朝不是沉默，是真懵了。</p>

她跟崔莫寒认识了两辈子，她认为崔莫寒恨她、怨她、恼她……但唯独没想过崔莫寒会爱她。</p>

之前他表达暧昧楚姒朝也只当是他后悔没自己铺路。</p>

“青天白日的，崔大人莫要喝醉了酒。”</p>

“我没有喝酒，我清醒得很。”崔莫寒盯着楚姒朝，“我们还能重新来过吗？”</p>

“不能。”楚姒朝开口，叹气，“当初嫁给你，是家族使命，我过不得委屈憋闷的日子，说是为你，其实也是为我自己。</p>

不管我嫁给谁，我都不会让自己的日子过的差。”</p>

尉迟令一怔。</p>

“可跟我难道不比……”</p>

“崔莫寒，你比不上阿令。”楚姒朝骤然打断，却也不是气话，“跟你，是命运使然，无法选择，我心不甘情不愿。</p>

虽嫁给阿令也在我意料之外，但我很开心，我做世子妃很开心，但做崔夫人不开心。</p>

阿令很疼我，对我非常非常好，若能再重来一次，在你、袁子栎、周如胥、尉迟令里面，我也还是会选择阿令。”</p>

崔莫寒一脸的不可置信，如雷贯耳：“你、你宁愿选一个傻子都不选我？”</p>

“如果我楚姒朝真是奔着权贵去的，上一世也轮不到你当我夫君。”</p>

崔莫寒一怔：“你这话什么意思？”</p>

“我同袁子栎曾两情相悦，他高中后立即楚家求亲，但我拒了，你说为什么。”</p>

楚姒朝说，“且周如胥这世也有跟我求爱，他是怎样的人崔大人应该也不用我复述吧。”</p>

崔莫寒顿时无地自容。</p>

明明是在挽回，但他潜意识中还是在贬低阿朝，觉得她向往权势。</p>

可在她众多追求者中，他是最不起眼的。</p>

为何他觉得只要自己回头，阿朝就会接受他。</p>

太可笑了。</p>

楚姒朝叹气：“崔大人，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要让你难堪，而是想告诉你，你我之间没可能了。与其将目光放在没可能的人身上，不如好好看看身边人。”</p>

“身边人？”崔莫寒试探性问，“你是说楚婉儿。”</p>

“我看的出来，你并非对她无情。”</p>

崔莫寒神色愠怒：“别提她，若非是她我们两个也不会走到现在，是她毁了我们。”</p>

楚姒朝心累：“你怎的不明白，这一世你是你、我是我，我跟你没有我们了。</p>

现如今你跟我走到这一步，从来就不是楚婉儿从中作梗，而是你自己选择的结果。</p>

新婚那日，你选了楚婉儿，你为什么要怪别人。”</p>

崔莫寒一怔一怔的。</p>

这样的话，楚婉儿在牢狱也曾同他说过。</p>

他不甘心，但又无从辩解，因事实好像的确如此。</p>

崔莫寒心沉沉落下，看着冷淡疏离的女子，明白自己是彻底没希望了。</p>

他喉咙干疼得厉害，恨不得将曾经高傲的自己掐死。</p>

在前世那么多年里，他怎的就不懂珍惜阿朝。</p>

她明明那么好。</p>

崔莫寒眼尾泛红，他躲闪着偏头过去擦掉眼泪：“我知道了。”</p>

他深呼吸，将凤头钗递过去：“这个你拿着吧，我欠你的。也当成全我这最后一个心愿。”</p>

“你的心意不该我来成全，我也不会是这支凤头钗的主人。”楚姒朝拒绝得彻底，杜绝所有暧昧产生的可能。</p>

她看着失神落魄的崔莫寒，也挺无奈的，“其实我没想到你会对我说这些，我一直认为你很讨厌我的。”</p>

“我从来没有讨厌你，只是你……”让我很卑微。</p>

你清白无瑕的如同天上皎月，是嫦娥仙子，我站在你身边就如同看到照妖镜。</p>

难堪、纨绔，像是一坨烂泥。</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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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