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成仙，便已是陌路。</p>

因为他会死，而月嫆不会。</p>

他与月嫆的孩子，天资也很高，比他更高，但是那孩子很不幸，在那一世葬在了仙道院里，成了别人的背景。</p>

月嫆曾为此发怒，第一次反抗族内老人要出去报仇，那是他唯一觉得真正开心的时候。</p>

虽然最终没有反抗成功，但他知道了，他们的孩子，她是在乎的。</p>

在乎，便够了。</p>

那么多的生离死别，哪能人人处处顺心顺意？</p>

他后来主动离开了月族主脉核心，渐渐淡化在众人视野，而月嫆，进了祖地，化成了月族高高在上的月亮。</p>

他两人之间有没有感情，除了他们自己没人知道，因为就连知道他们故事的那一代人，如今也都没多少存余了。</p>

月嫆对他到底是何心意，他自己也不知道，甚至从来都不知道。</p>

她与他的结合，更多的也是因为月族。</p>

她没得选。</p>

他，也没有。</p>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两个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了。</p>

他没找过月嫆，月嫆也没找过他。</p>

这或许便是大族中的一处缩影，没有对错，没有多余的因果，平平淡淡，最终会随着老人的死淡淡散去，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p>

只是今日见着了，他一眼就认了出来。</p>

“你还是和那时一般美，一般耀眼…….”</p>

老人低语，浑浊的双眼紧紧盯着那轮神月，</p>

“可是我不行了，到了真正的尽头，即将散去……”</p>

“我一直苟活于世，便是为了能再看你一眼，真好，老天待我不薄，让我今日如愿。”</p>

他说着话，气息瞬间下降，脸色苍白如纸。</p>

是的，他确实是凭借一口气硬撑着。</p>

今日那口气，散了。</p>

被那轮日思夜想的神月一瞬间就冲散了。</p>

“原来，你比我记忆中更加璀璨…….”</p>

老人低头，不再看了，但他此时带着笑意，释怀而洒脱的笑意。</p>

“今日，我且去了，去陪我们那早逝的孩儿……”</p>

“你那时说我们欠他很多，我现在便下去偿还，你的那份，我一并还了就是……”</p>

“嫆儿，愿你安好，永远安好。”</p>

“愿我月族，永恒长存……”</p>

………….</p>

老人不再动了，如同一块石头。</p>

天穹上，那轮神月猛然一颤，众人面面相觑，皆不知为何。</p>

“我是仙人，仙人你知道吗？”</p>

“你的话，你以为我听不到么？”</p>

“你没见过我，可是我见过你，我见过你无数次……你的一切我都知道……”</p>

“走吧，走了也好……我看你那么累，我也累…….”</p>

一滴泪，从天穹神月中落下，跌落在如同石头一般的老人身上，和他一起化成了灰烬。</p>

“夫君，走好。”</p>

“嫆儿送你。”</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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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