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咧开大嘴，潘神医却摆了摆手：</p>
“多长几颗牙无妨，老夫就是想知道你的眼睛怎会生成这个样子？”</p>
我闭了嘴。</p>
我怎么会知道为什么？我天生就是目盲，又不是自己把自己弄瞎的。</p>
潘神医饶有兴致地研究我的眼睛，过了一会，突然神秘兮兮地问我：</p>
“想不想老夫医好你的眼睛？”</p>
“这……”</p>
我为难了。</p>
如果我说不想，感觉也太有悖于人之常情了。试问哪有瞎子不想看见东西？不想自己的眼睛被治好呢？</p>
可是我的眼睛能看见鬼啊，对一个驱鬼师来说，这就等于吃饭的碗，谁没事会砸了自己的饭碗呢？</p>
可是我也没办法说想，万一潘神医真的给我医好了眼睛，我就只能看见人了，反而没有了看鬼的能力。</p>
我左右为难，潘神医也一头雾水：</p>
“小侄似乎不想眼睛被医好？”</p>
我呲着牙：</p>
“不是，我只是担心，我这眼睛天生如此，不一定能被医好。”</p>
潘神医还以为我也怀疑他的医术，脸色再次难看起来：</p>
“小侄，老夫拿自己一生的名誉担保，你这眼睛绝对可医。如果真的医不好，老夫就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此生再不与人用药。”</p>
这可让我怎么办？潘神医一片好心，如果我硬要拒绝，那就证明有问题的人是我。</p>
头一次，我知道了为什么人常说，凡事都有两面性。所谓好事也有害人的时候，坏事也未必就全无益处。</p>
绣月被胡为民拿眼色叫走了，我现在孤身一人面对潘神医，就像一个娇弱无力的女子，面对着一个想要欺辱她的莽汉，身体和心灵都在瑟瑟发抖。</p>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那个大肚子的妇人：</p>
“潘神医，刚才那位小妇人，到底什么情况？”</p>
潘神医还以为我要拿这个质疑他的医术，正要再次发怒，我赶紧解释：</p>
“潘神医先别生气，我也是第一次见有人怀胎五年还不生子的，只是有点好奇而已。”</p>
潘神医不想多说此事：</p>
“她生不生子，和你们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倒是你，为什么不愿意老夫帮你医好眼睛？”</p>
我感觉自己被逼到了死胡同，我都有点后悔来神医府了。本来只是想去掉嘴角的伤疤，结果正事一句没说，反而被潘神医盯上了我的眼睛。</p>
“潘神医……”</p>
我绞尽脑汁的想借口：</p>
“眼睛可以治，但是我有一个请求。”</p>
潘神医哈哈大笑：</p>
“只要你肯让老夫对你的眼睛用药，让我证明自己的医术确实天下无双，别说一个请求，就是十个百个我都答应。”</p>
我“嗯”了一声：</p>
“潘神医，我的眼睛虽然是瞎的，但是我每每于夜深人静时，都能看到爹娘的影子在眼前晃动。小侄的爹娘早已过世，这是小侄唯一能再见他们的途径，所以我想……”</p>
潘神医没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看。</p>
潘神医为什么是这幅表情？难道他已经看出来我在撒谎？</p>
我有点忐忑，但是转念一想，他又不是我，又没有我的瞎眼，他怎么可能知道我看见什么看不见什么？</p>
只要我一口咬定我就是能看见爹娘，我就不信他还能钻到我的眼睛里去一探究竟？</p>
我努力让自己放松，并且表现出一副凄然的模样。</p>
结果是潘神医一句话就给我整不会了。</p>
“小侄，你的眼睛应该不止能看见爹娘，还能看见鬼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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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