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玄清道长没有抬头。他既不看女师兄,也不看任何人,就只是低着头看着地面,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还是单纯的不想和女师兄对视。</p>
女师兄见玄清道长不理她,也不在乎,还是笑着说:</p>
“师父说,他闭关静修的密室里,因为连日大雨受潮,密室里有一股霉味。他让众师兄弟们想办法,怎么能在他进入密室静修前,把那些霉味去掉,但是不要留下别的什么味道。”</p>
女师兄似乎觉得自己一个人说没意思,又问玄清道长:</p>
“师弟,你知道的,师父他老人家一向嗅觉灵敏。你说,师兄弟们究竟要用什么东西,既能去除雨水的霉味,又不让师父闻到别的味道?”</p>
玄清道长没有一点反应,我远远地看着,真担心他被女师兄气死了。</p>
好在玄清道长的胸口还是起伏的,这就说明他没事。</p>
女师兄得不到玄清道长的回应也不在乎,她直起身子,稍微活动了一下肩膀和手脚后又继续说:</p>
“师弟,其实那个东西很普通,就是师父常常用来画符震鬼的黄表纸。师父可能对别的味道敏感,但是他天天在手里颠来倒去的黄表纸,他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异味。”</p>
这时,我旁边的胡为民口齿不清地问了一句:</p>
“黄表纸怎么去霉味,没听说过啊。”</p>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女师兄会一直说下去。</p>
师父不待见女师兄,女师兄肯定怀恨在心。她想让师父不好过,甚至想让他去死。后来她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于是她就真的对师父下手了。</p>
我想女师兄的心理活动大概就是这样,就是不知道女师兄是怎么用黄表纸让师父没命的。</p>
女师兄见我和胡为民嘀咕了一句便不再说话,又自己说了起来:</p>
“师父怕潮湿和霉味,我就买了大量的黄表纸铺进密室。然后告诉师父,我每个月都会来一次密室,用新的的黄表纸换掉旧的黄表纸,以保证师父的密室里没有潮湿和霉味。”</p>
“起初师父不答应,因为他要闭关静修,最怕别人打扰他。后来我又想了个办法,把黄表纸全都铺到密室的门窗外面,一样可以阻挡潮气进入。”</p>
“可是,就在我认认真真给师父做事时,师父却问我哪来的钱,买那么多黄表纸?”</p>
“师父问我,却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他说观里的香油钱经常会短少,应该都是被我拿去了。”</p>
“师父还说,让我不要在他面前献殷勤,他早就看透了我的品性。要不是当初受故人之托,他早就把我赶出白云观了。”</p>
女师兄说到这里,又勾着脑袋去看玄清道长。</p>
玄清道长还是不抬头,没有人能看到他的表情,更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p>
女师兄没看到玄清道长的脸,有点不甘心,就伸手去抬玄清道长的下巴。</p>
玄清道长应该是睁着眼睛的,女师兄的手刚过去,他立马就抬起了头:</p>
“大师兄,你究竟在黄表纸里做了什么手脚,才害的师父丢了性命?”</p>
女师兄在玄清道长的脸上,看到了极力忍耐的痛苦,和怎么也想不通的疑惑,她好像重新体会到了当年杀师父的那种快 感,竟然再一次哈哈大笑起来:</p>
“师弟,你还记得谢雨添吗?”</p>
玄清道长显然不记得了:</p>
“谢雨添……是谁?”</p>
女师兄一直在笑,或阴阳怪气,或狂妄自大。唯独在玄清道长说不认识“谢雨添”的时候,突然就冷哼了一声:</p>
“谢雨添,如果算时间,他来白云观应该比我还早。可惜此人嘴笨舌拙,头脑痴愚,也是被师父看不上的。”</p>
玄清道长应该是想起了谢雨添,但是不知道女师兄为什么提起他:</p>
“谢师兄如今还在白云观……你怎么突然提起他?”</p>
女师兄又哼了一声:</p>
“师弟不是问我,用了什么东西害死师父的吗?我用的,就是谢师兄自己配制的一味药。那药无毒无味,只有一点散筋软骨的功能。当初谢师兄求师父改进此药的药性,师父说那药毫无用处,连谢师兄给那药起的名字都批的一无是处,害谢师兄在众师兄弟面前丢了好大的面子。”</p>
玄清道长咬牙:</p>
“添轻散,你是用添轻散害了师父?”</p>
女师兄又笑了起来:</p>
“师弟竟然还记得那药的名字?”</p>
玄清道长连连摇头:</p>
“不可能,添轻散确实没什么大用,师父怎么可能被那种药害死?”</p>
女师兄哈哈大笑起来:</p>
“添轻散在别人手里或许没什么大用,但是在我黄纤枝手里,它却是杀死师父的不二选择。”</p>
女师兄说着,又把她那张男人脸靠近玄清道长:</p>
“师弟,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用添轻散杀死师父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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