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钟晨暮也直视前方，回答道。</p>

“难道我刚才说的这件事还不足以引发你的担忧吗？”</p>

“当然足够了，这件事是很蹊跷，只不过，我在考虑更加重要的事情。”</p>

“那说来听听。”</p>

“还记得我们第二次碰面的时候吗？”</p>

“当然记得，在城隍庙嘛，也是那天晚上，我们一起救出了范婷。”</p>

郭陵稳稳地把住方向盘，思绪回到了几个月前的那个晚上。</p>

也正是从那时开始，他怀疑钟晨暮身上有秘密，而后来这个少年亲口承认了这一点。</p>

当他们第一次在一条大河边狼狈相逢的时候，他从未想过，自己的未来竟然要仰仗这个17岁的少年。</p>

正回忆着，他听见钟晨暮说道：“我们那天其实本来不是为了去救范婷，而是为了溯源一条大河。”</p>

郭陵双眼一睁，不由自主地喊道：“是啊！当时我们是为了这个目的才往马鞍山半山腰走的！可是还没走到关帝庙，就遇上了范婷上吊。”</p>

钟晨暮的声音也略微有些激动：”那个时候，我们还不知道无名市文明之外是什么，更别说氢族人了。而现在我们似乎知道了远比当时更多的信息，但如何离开无名市，进入氢族的太白星，似乎依然是一团迷雾，如果我们再去找找看，没准会有新的发现。”</p>

郭陵看了看仪表盘上的油箱指示，问道：“油还够，要不我们现在就去？这次我保证直接开到山下，我们再走小路。”</p>

钟晨暮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好的。”</p>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传来一个清晰无比的声音：“不要前往！”</p>

钟晨暮一愣，用余光瞥了瞥郭陵，发现他正在专注地掉头，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表情的异色。</p>

于是，他心中说道：“为什么？”</p>

“你不需要知道。”</p>

氢念的傲慢回复反而激起了钟晨暮的好胜心：“如果我一定要去呢？”</p>

“你会后悔。”</p>

“你这个骗子，上回说好不会监听我们。”</p>

“对啊，我当时说的是，我不会监听你和皮尔斯的对话，我也做到了这一点，我并没有监听你们的谈话，只是监听你而已......”</p>

“......”</p>

此后，两人再无交流。</p>

一方面，钟晨暮很生气，但又无计可施，只能先忍着，等有空时再仔细思考对策，否则长此以往，将十分被动；另一方面，他仅存的理智还记得，氢念告诫过自己，如果不在那个小黑屋，两人的交流不能过长，否则容易吸引宇宙流氓的侵袭。</p>

“哼......不让我去，我偏要去！”</p>

心中如此想着，钟晨暮问道：“过去要多长时间？”</p>

“不堵车的话，一个小时足矣，但是现在还在下雨，恐怕得再久一点。”</p>

“你的车上有武器吗？”</p>

郭陵吓了一跳：“武器？你指什么？”</p>

“能用来打人或者防身的，都行。”</p>

“羽毛球拍算吗？”</p>

“......”</p>

钟晨暮再想了想，觉得如果现在过去真有危险，别说一般的武器，哪怕自己开个坦克过去，都未必好使。</p>

所以，有没有武器都无所谓了。</p>

不过，让他感到一丝心安的是脑海中的绿色二进制数字再度出现了。</p>

“10000001”。</p>

直接是八位数。</p>

“看起来，这个方向是正确的，估计所能获得的启示要比在乐游亭那次更大，同时，面临的挑战怕也更艰巨......唉，还没有时间好好盘盘这个系统，还有那三次裂缝的底层逻辑，便又要面临未知的挑战了。不过，好在它被激活了，万一遇上危险，关键时刻总归能够救命吧，而且多半比武器好用......”</p>

钟晨暮便不再忐忑，反而有些期待即将发生的事情。</p>

当郭陵把车沿着山前路开到马鞍山山脚下时，雨已经停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