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对沈工臣，柳氏是一百个放心。</p>

谁让他一直护着岁岁呢？</p>

她转身领着浓玉走了。</p>

她走后，沈工臣也抬脚往外去，走了几步却又停下来，见柳岁岁还站在原地没动，出了声：“跟上来！”</p>

嗓音沉稳，不容拒绝。</p>

柳岁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所有的情绪，转身跟着他走了出去。</p>

沈工臣大步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p>

从惠春堂一路去了他的慎安堂，都进了他住的院子，却依旧不见他停下来，眼瞅就要进屋。</p>

柳岁岁停了下来，看着他挺括的背影出了声：“四爷。”</p>

沈工臣脚步未停：“进来！”</p>

他大步进了屋子，柳岁岁却站在原地没动。</p>

几息的时间，沈工臣又走了出来。</p>

他看着站在门口的柳岁岁，幽深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紧抿的薄唇微微开启：“你在害怕什么？”</p>

柳岁岁不说话。</p>

他接着道：“要不拿镜子让你照照你现在的样子？一张脸都肿成了猪头，我即便是口味再重，难不成还会对这一头猪感兴趣？”</p>

原本心情沉重的柳岁岁，一听他这话，顿时气得七窍生烟。</p>

“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p>

‘扑哧……’一旁七星没忍住，笑出声来。</p>

但很快，他一把捂住嘴巴，身子往后退：“小的去倒茶！”</p>

说着，一溜烟地跑了。</p>

他走后，春杳也悄悄退到一旁，当做隐形人。</p>

沈工臣站在门边，见她肿着脸还朝他瞪圆了眸子的模样，心头压抑的怒火也渐渐地消了几分。</p>

他再次出声：“柳岁岁，你要是把你对我这劲儿用在她们身上，谁还敢欺负你半分？”</p>

“我用了，但大夫人一上来就摁着我打……”柳岁岁委屈极了，眼尾泛红地看着他。</p>

沈工臣突然沉默下来。</p>

他站在她面前，垂眸看她，视线划过她泛红的眼尾，落在她红肿的脸上。</p>

红到几乎滴血的伤处，可想而知苗氏用了多大的劲儿？</p>

沈工臣心底骤然生出一股子暴戾之气……</p>

但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p>

他收回视线，再次进屋，没说话。</p>

柳岁岁见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抬脚跟了进去。</p>

她来过慎安堂几次，但却是第一次进沈工臣的屋子。</p>

屋子摆设周正，一应家具都是深色系，就连临窗榻上的坐垫都是深色花纹，只有一旁高几上的一盆苍松，带着几分绿色。</p>

她进了屋，就站在那里。</p>

沈工臣进了内室，再出来，手里多了一罐药膏。</p>

他递给她，开口：“抹上！”</p>

药膏还是上次他给她的那种。</p>

柳岁岁自然知道它的功效，抹上立马不疼不说，一个时辰内就会消肿。</p>

她接过，将小小的药膏握在手心，真心道了谢。</p>

道了谢，她就要走，沈工臣差点气乐了：“你去哪儿？”</p>

“回去抹药膏呀。”柳岁岁如实说。</p>

沈工臣用手点了点身旁的椅子，不容置喙：“就在这儿抹！”</p>

柳岁岁没法，只好坐到他身边，正要打开药罐，却发现手有些脏。</p>

她将手伸到沈工臣面前，也不说话。</p>

沈工臣看了一眼，唤来院子里的小厮：“去打盆水。”</p>

水很快就送了过来，柳岁岁仔细地洗过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