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况在宁宁初三时都没有好转。</p>

她贫血晕倒后在医院醒来，宁妈妈认真模仿着医生的笔迹，为她抄了一份乱七八糟的病例单。</p>

还伙同着宁宁的朋友一起，蹲在厕所里听她惊慌失措地问了好几遍：“是谁在那里？是谁？是谁？”</p>

而后宁妈妈才神色自如地带着宁宁朋友，从厕所里慢悠悠地走出来了。</p>

并且脸上丝毫没有任何愧疚，大言不惭道，“我们是来看你的。”</p>

尽管记忆模糊，但宁宁清楚的知道，她的妈妈应该已经去世了。</p>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鲜活地、完整的站在她面前，用从前她最不理解的方式，和她打招呼。</p>

宁宁放下碗筷，回过身子看向自己的姑姑，叫了一声：</p>

“妈。”</p>

对方立刻像往常一样，在感受到了宁宁的委屈后，突然收敛了笑容，摸着她的头问，“这又是被谁气到了。”</p>

宁宁摇摇头，拉住她，想从她身上和正常人一样的温度。</p>

但是没有温度。</p>

宁宁突然就明白了些什么。</p>

她蹭着妈妈的手，坦白，“我只是太想你了。”</p>

一旁的路妈妈感动地看着她们，也走上前，一手拉住宁宁，一手搂住宁宁的妈妈。</p>

“宁宁，那就留下来吧。”</p>

雍容的脸上露出诡秘的笑容，美丽的中年女人蛊惑似地在她耳边重复了一遍：</p>

“这么想妈妈，那就留下来吧。”</p>

宁妈妈眼中也泛起了泪花。</p>

她仔细端详着宁宁的脸，原本向下压的嘴角，颤抖着扬了起来，打破这美梦：</p>

“妈妈会一直在远处你。去吧，宁宁，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去。”</p>

宁宁依依不舍地收回手，想点头，门口突然又冲进来一个和宁妈妈一模一样的女人，情绪激动地抓着她胳膊：</p>

“宁宁，别听她的话！她是个骗子，我才是你妈妈啊！别离开，离开这里，你会死的！”</p>

毫无区别的脸，疲惫又慌张的神态，看起来不似作假。</p>

宁宁一时困惑了起来。</p>

方才的宁妈妈掰正宁宁的头，“宁宁，离开这里，回到你原来的地方去，快走！”</p>

口头上的叮嘱很快成了手上的动作。</p>

宁宁被她拉起来，推着往前走了几步，又很快被扯了回去。</p>

“现在妈妈的话你都不听了是吗？”</p>

“宁宁，留下来吧。”</p>

“宁宁，快走！”</p>

“宁宁......”</p>

路壬贾和他的爷爷奶奶也加入了这场拉锯，场面逐渐混乱了起来。</p>

宁宁脑海中开始响起嗡嗡的耳鸣，她捂住头。</p>

杂乱争吵声中，她突然听到了宁沉舟的声音。</p>

“宁宁，闭上眼睛，现在跟着我的指示走。”</p>

宁宁连忙照做，但紧跟着，意识也坠入一片黑暗。</p>

“宁宁。”</p>

“宁宁？”</p>

“宁宁！”</p>

肩膀被重重推了一下，宁宁倏忽醒来，发现一个女生正怒气冲冲地看着她。</p>

“节目都快开始了，你怎么还是记不住词啊！沈芝芝这个角色你要是演不下去，就换人！别浪费大家的时间。”</p>

沈芝芝？</p>

宁宁顿住。</p>

“沈芝芝......是个角色？”</p>

“你耍人呢宁宁？”</p>

叫醒宁宁的女生看起来十分生气，“沈芝芝不是角色，还能是什么？难不成你这次连先前背好的台词都忘光了？”</p>

宁宁丝毫不管她的语气，又问道：</p>

“那陆京然呢？还有顾盛名、宁沉舟......”</p>

“宁宁，你又害了什么病？！快点换上衣服过来！”</p>

说完便给宁宁扔了一套衣服过来。</p>

宁宁似懂非懂，隐隐约约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又似乎没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