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身边的姑姑走到瑶光院时，得知小姐今日起晚了，现下还在洗漱。</p>

林钰吐出漱口的浓茶，唇边沾着水渍问：“这一大早，母亲叫我过去做什么？”</p>

姑姑候在门外，方才就站在阮氏身边，此刻也觉得一两句说不清。</p>

只得含混道：“事关您和霁公子，姑娘去了便知晓。”</p>

她，和林霁？</p>

林钰止不住一阵阵地心虚。</p>

偏又赶巧，路上撞见他。</p>

林钰赶忙退避。</p>

“去哪里？”他又偏要发问。</p>

林钰见不得他，也听不得他的嗓音，想到昨夜就脸热得很。</p>

嘴上却已答他：“去母亲那里。”</p>

“嗯。”</p>

他轻轻应了一声，却没有主动挪开脚步。</p>

林钰有许多事想问他，后来她仔细想了又想，自己去栖鹤堂之前还好好的，回来人就不对了。</p>

晚迎又拦着她吃那块蜜桃煎，症结一定就在那上头。</p>

可此刻人多眼杂，她又不好将此事摊开来说。</p>

正要辞别，便听男人又讲：“我刚从母亲那里回来。”</p>

林钰浑身一激灵，“这么早，你去做什么？”</p>

“请安，”林霁说，“顺带，说了说你我的事。”</p>

香梅园的姑姑还跟在林钰身后，听他主动开了头，生怕他影响姑娘做决定，便赶忙道：“夫人候着呢，公子要说话，不妨等姑娘回来再说。”</p>

林霁没再阻拦，任人簇拥着她远去。</p>

继而想到那人写下的最后一句话：[老五残暴，护好她]</p>

没想到最终不靠沈涟，是他百般猜忌的家奴告诉了他五皇子的动向。</p>

虽不清楚林钰同人有什么交集，林霁还是生出如临大敌之感。</p>

今日他在府衙告了假，希望她回来，两人能好好交心。</p>

至于她回来之前……</p>

舒缓的神色一并收敛，男人第一回，主动踏上去往长瑞阁的方向。</p>

香梅园的气氛有些诡异。</p>

林钰虽坐下来了，母亲却抵着额角，半晌没说一句话，甚至盯着一处发愣都不看她。</p>

身侧姑姑又说，母亲是为了她和林霁之事。</p>

她和林霁，除了昨夜的荒唐，还能有什么事……</p>

早死晚死都得死，林钰闭了闭眼给自己打气，开口视死如归：“母亲是为了兄长之事，是吗？”</p>

女儿主动打破僵局，语调中甚至带着理解，叫妇人又有些摸不着头脑。</p>

只得问她：“你早就知道了？”</p>

林钰便不解。</p>

她是昨夜的当事人，如何会不知道呢。</p>

于是点了点头道：“自然。”</p>

不必再将这难以启齿之事复述一遍，阮氏稍稍松一口气。</p>

继而又担忧：“你从前与他相处，他可欺负过你？”</p>

林钰眼神飘忽，却也实话实说：“这倒没有。”</p>

那种越界的事，林霁从前从未犯过。</p>

自己将女儿看护住了，没叫她被年长的男子侵扰过，阮氏才彻底安心。</p>

放缓了嗓音问：“那你说说吧，自己如何想的。”</p>

她这做母亲的看在眼里，女儿虽自小喜欢缠着林霁，却也只因他生一副好皮囊，又不肯如旁人那般围在她身边。</p>

要说男女之爱，那是绝难有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