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p>

病房里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p>

南珠打破，“江南。”</p>

张謇抬眸。</p>

南珠抬头看天花板，轻声说：“南蹇明在江南。”</p>

张謇匆匆走了。</p>

南珠手臂抬起遮住眉眼，几秒后呜咽一声，痛哭出声。</p>

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p>

是哭南蹇明和南天在自己心里的模样扭曲到面目全非，再拼凑不回从前的样子。</p>

还是在哭那年那个像个松柏一样的干净少年被撕碎的不成样子。</p>

亦或者是哭。</p>

人命真的大于天。</p>

那么多条人命横在俩人中间，这要怎么再在一起......有个家。</p>

南珠在深海的医院里躺了一天。</p>

坐飞机回了京市。</p>

下飞机后买了捧白色的菊花，去了现在已经被围起来的小山岗。</p>

在水流不再流动的下水道口停下，低声说：“邵穆怀人很正派，他同意了现在的方案，就会把这块地给您修建好，给您老一个安宁。”</p>

南珠从前来，总是有说不完的话。</p>

和祖父祖母也好，和父亲也罢，喋喋不休的报平安，说自己又幸福又懂事。</p>

现下......不幸福也不懂事了。</p>

南珠下巴贴着膝盖，“我和游朝有个女儿，那孩子和我以前长得很像。”</p>

南珠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去看她，又为什么去深海吗？”</p>

“因为我在知道游朝喜欢了我很多年后，脑子里就只剩下和他在一起这一个想法。我走的时候在想，也许你真的对游朝做了什么，但大抵不会太过，等知道后我会弥补他，竭尽全力的弥补，对他好，好的不能再好。我会用尽我的全部力气和喜欢了我很多年的游朝好好过日子。”</p>

“但知道后，没力气了。”</p>

南珠喃喃：“因为真相远比我想象中血腥了上万倍，我只是人，还是个很普通的人。没办法手轻挥一瞬，让那些因为南蹇明，因为你，也因为我而死去的人活过来。”</p>

“更没有脸告诉游朝说，斯人已逝，牵着挂着，不如松手，让他随风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