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p>
楚棣迟正在与秦牧羽说话，楚狸走出来时，衣衫不整，头发披散着，赫然落入秦牧羽眼中。</p>
他眸色一震，再是一痛，看向楚狸与摄政王的目光很复杂。</p>
楚狸反应过来，拢紧胸口的衣物，“牧羽，你怎么来了？”</p>
秦牧羽咽下喉头的酸涩，道：</p>
“我是来请旨，愿赴往南疆战场，驻守南疆，为你分忧。”</p>
他跪下：“还望九皇子恩准！”</p>
楚狸眸色怔痛。</p>
南疆。</p>
那是一个偏远、战乱的动荡之地，多少年了都不能平定下来，多少将士的性命折在那里。</p>
“你若想建功立业，我会为你指派别的地方，南疆实在太乱了。”</p>
“臣心意已决，还望九皇子恩准！”</p>
“牧羽！”</p>
秦牧羽神色坚毅，已经下了决心，请了旨，便退出了昭兰殿。</p>
楚狸追到门口，万般复杂的思绪在心头，可也明白他们之间的情谊仍如从前，可很多东西却也回不到从前了。</p>
“舍不得？”楚棣迟走到她的身旁。</p>
楚狸目光眺望着：</p>
“你做的？”</p>
“我只是提点他一二，是他悟性高。”</p>
“南疆很危险，这里阴暗潮湿，南蛮人善用蛊虫巫术，十多年来都没能平定，你让他去那里，到底安的什么心！”</p>
楚狸愤怒的瞪向他，却撞入男人平静无波的眼底：</p>
“这么多年，我便是在南疆过的。”</p>
“我过得，他过不得，你便这么心疼他？”</p>
楚狸呼吸一紧，推开他，跑了出去。</p>
不知怎么面对他，更不知二人的关系该如何言说，可光是这样的状态、并不是她想要的。</p>
她跑到温妃的宫里。</p>
彼时，温妃正忙得焦头烂额：</p>
“狸儿怎么来了？”</p>
楚狸神色怔怔，“母妃。”</p>
“狸儿，”温妃上前，握住她的手，道，“靖贵妃要求把七皇子接回来，皇后向我投诚，翰林院和礼部尚书夫人，好几位贵夫人向我投诚，希望把家中适龄的女儿嫁给你，德妃和薛贵人……”</p>
前朝乱，后宫也乱。</p>
光是听着这些事，楚狸便深感疲惫。</p>
她的身边几乎没有几个可用之人，就连秦牧羽也被调走了，她跟孤立无援有什么两样？身后还有楚棣迟在，她几乎连一条退路都没有。</p>
“母妃。”</p>
别说了。</p>
她十分疲惫的坐下去，“母妃，儿臣无用，没有治国之才，若……有朝一日，还请您与温家鼎力支持摄政王。”</p>
温妃惊怔：</p>
“狸儿，你的意思是……你与摄政王……”</p>
“我跟他没什么，只是，我并未帝王之才，将来若生变故，温家只需鼎力支持摄政王，摄政王掌权后，必定不会为难温家。”</p>
温妃神色复杂。</p>
狸儿虽说没什么，可她昨日去昭兰殿，看见二人……</p>
她隐约能猜到几分。</p>
深宫之事，错综复杂，往往没有安定一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p>
前路在哪里？</p>
她也觉得很渺茫。</p>
当务之急，只要能保住狸儿，其他事倒都没那么重要了。</p>
楚狸在温妃这里，公务多的像蚊子一样，叮了她满头包；去看看楚皇，也是各种庶务，叮了她一脑袋包。</p>
几乎所有事都要她打理，大大小小、全得从她手上过，无论走到哪，连喘息的功夫都没有。</p>
好不容易回到昭兰殿，以为能休息会儿，却看见楚棣迟在。</p>
他在桌旁，笑言道：“吃饭了。”</p>
两人坐下来，无比和谐的吃着饭，可偏是这样什么都没干，倒叫楚狸如坐针毡般煎熬。</p>
心累。</p>
她想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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