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侧了侧身子,躲开他的拉扯,“这事既然殿下知晓了,他就不能不管,必须得拿人顶罪,不然回京都不好交代。”</p>
顶罪?</p>
可这些事都不是他做的,他无非就是喜欢逛逛青楼,就连那赈灾的银子他都没敢贪墨太多。</p>
“这些事都不是下官做的。”</p>
听此,宋时轻轻勾起嘴角,点了点头认同道,“我也相信周大人不会做这等事,但你是连州太守,不论如何你都难辞其咎,周大人若想要保命,最好的便是说出幕后之人,这样,本世子才能保住你。”</p>
最初他做这太守的位置也是凭自己考取功名得来的,只是后面利益熏心,光图着享乐,很多事都交由全辞在做,现在出了事,却要他来承受。</p>
他眼里的悔恨和疑惑宋时都看在眼里,她又继续说道,“周大人好好想想,这事你不先下手,那别人便会将你供出,待会儿要怎么说,怎么做,全看你自己了。”</p>
说完,宋时便起身走了出去。</p>
周牧跪在地上半响才缓过神,撑地的手缓缓收紧,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决意,起身跟了上去。</p>
府外,待周牧上了马车往城外驶去时,韩逸之端起茶盏轻轻尝了一口,不甚在意地问右侧之人,“周牧怎么说?”</p>
“周牧此人胆小,问题应当不大。”宋时目光落在茶几上,淡淡回道。</p>
但她没有说将那小倌留下来的事。</p>
韩逸之应了声,又说道,“刚刚暗卫来了消息,周牧派了人去全辞府上,想来全辞应当也在来的路上了。”</p>
听此,宋时心里倒有些诧异,“为何不让赵大人拦着?”</p>
若是全辞来了,这事又得绕几个弯了。</p>
实在麻烦。</p>
“既然想要让他们内斗,人过来不是更好?”韩逸之说着便闭眼靠着车壁假寐。</p>
宋时暗自撇了撇嘴,手放在膝盖前,端坐着也没再说话。</p>
城郊外的荒庙,两辆马车停在十仗外的大树后。</p>
周牧迅速下马车,来到后方候着,“殿下,世子。”</p>
宋时刚一下马车,便听见韩逸之冷声问,“百姓都在这荒庙?这就是你说的隔离?”</p>
宋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荒破的寺庙周围站满了戴着面纱的侍卫,边上还有砌砖而成的灶台,两三名侍卫正熬着药,在院墙外撒着药粉。</p>
寺庙的大门也是紧闭,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p>
“殿下,这瘟疫事发突然,下官已经尽力了。”周牧擦着额间冷汗,忐忑说道,眼神也不住地往宋时看去。</p>
这处位置还是他无意间听全辞提前的,不然他根本就不知晓。</p>
“殿下,这事也不能全怪周大人。”宋时上前一步,端正地行了一礼道,“这么大的事,底下的人若有心隐瞒,周大人也提前预知不了,不若再给周大人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p>
这还是韩逸之第一次见着宋时说官场惯用的话。</p>
一身锦白衣袍,长发半束姿态端正,倒有几分世子的风范。</p>
“既然世子为你说情,那本皇子便再给周大人一个机会。”韩逸之说着又看向一旁微弓着身子的周牧,冷声道,“说,之前的药材在哪?这连州还有多少村庄遭了瘟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