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我在太后寿宴上给人倒酒,但我不知晓要给谁倒。”宋时说着鼻尖又有些泛酸,“表兄,我不想赴太后寿宴了,我救不了自己,更不能让侯府免于夺位的风波。”</p>
能来太后寿辰的在京城亦或是朝堂的地位都不小,至少也是五品官了。</p>
若是景王给她的酒里含有毒药,一不小心便会将她与侯府推入万劫不复。</p>
可直接拒绝,她更没有活路。</p>
虽是满含怯意的话,但秦潜却明白她不会退却,自小她便是如此,看似柔弱,内心却通透坚韧。</p>
现下愿意与他说着些,不过是心里难受。</p>
“阿时,景王之事或许你可以透露些给姑父,你应付不了景王。”秦潜依旧耐心地与她说道,“你应当知晓,不论你如何,侯府都不能在京城这吃人的地儿独善其身,没有景王也会有其他人,既然躲不过,便不能再躲下去,他们都不是善人。”</p>
宋时何尝不明白,重活的第一日她便明白,因此她才想要假死脱身,不成为父亲与侯府的累赘。</p>
但最后她还是成了累赘。</p>
更准确的说,是自父亲打了胜仗,侯府与她便已经被人惦记上。</p>
见她没有说话,秦潜又继续安慰,“你身上的蛊毒,贺澜姑娘已经在想法子,不会等太久。”</p>
话落后,半响宋时才轻轻点头,“我明白的,我会将贺澜带去寿宴,表兄不必担心。”</p>
今日太后寿宴她会将贺澜带去,景王既然派了人来她院子,定然也是知晓贺澜的存在,只不过具体身份还不知晓。</p>
将人带去景王或许也只会不屑一顾,而她若是给的毒药,或许贺澜还能想想法子。</p>
至于父亲那里,之前她不愿意告诉父亲,是不想让他在京城行事有顾忌,但现下似乎不行了。</p>
或许透露一些信息也并不是坏事。</p>
“如此也好。”秦潜听她如此说,便知晓她的心里已经好些了,“现下时辰还早,你先歇息,下响再与姑父入宫。”</p>
说着,他便起身离开。</p>
人走后,宋时也并没有睡,下榻将窗户推开,坐在矮榻上,看着外面微亮的院子。</p>
其实还有一点刚刚未与秦潜说,那便是与韩逸之的交易。</p>
若是她将自己中了蛊毒受制于景王告诉了韩逸之,他又该如何做?</p>
会不会直接失信于她,亦或是再次利用她,借此对付景王?</p>
脑子里不停翻转这些事,直到天光大亮,外间响起贺澜的声音,宋时才真正止了思绪。</p>
“阿时,我进来了。”</p>
“进来吧。”宋时拢了拢身上的大氅,侧身看着她进屋。</p>
贺澜走进,手里端着一碗药,小心翼翼搁在茶桌上,“阿时,这是我为你熬制的补身子的药,这两月你过于疲劳,昨日我为你诊脉时发现你气血亏虚,怕是两个月都没来月事了?”</p>
汤药还散发着热气滚滚的苦味,宋时刚要拒绝,听见她最后一句话,又生生将话咽了回去。</p>
好似自她重生,她月事便没来过。</p>
这在以往是没有的。</p>
“快趁热喝了。”贺澜见她皱着眉不说话,便忍不住催促,“我已经让小公子传信回药王谷了,你身上的蛊毒不会是什么难事,你也别太过思虑了,不然十碗汤药也挽救不了你的身子。”</p>
听此,宋时放在桌上的手指轻轻动了动,她垂下眼帘轻轻开口,“谢谢。”</p>
说着,她便端起汤药喝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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