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是禁军驻扎之地，燃起的火焰是禁军的粮草被烧。</p>

昨晚，廉重夜在青龙峰后山的山洞里告诉她，禁军的粮草不足，所以此前才会让他们捐赠粮米。</p>

若粮草不足，当地州府又不能补充，禁军自然不能在此待得长久。</p>

他派人送信给贺云知，让贺云知把府衙库房储备的粮米发给灾民，又让顾之寒，还有沈家一起到府衙诉苦，暂时不能捐赠粮米。</p>

所以，他们从青龙峰过来时，看见骡车上一袋袋鼓鼓囊囊的东西，就是送给灾民的粮米。</p>

顾之寒离开后，廉重夜说今晚住在凌霄楼，让她看一样东西。</p>

原来，看的就是禁军粮草被烧的火焰。</p>

“好看吗？”廉重夜注视着她。</p>

周围很黑，只有身后透过来一点朦胧的烛光，能隐约看见她小脸的轮廓。</p>

“好看。”顾雪甄也向他偏过头。</p>

她已洗去脸上抹的蜡黄之色，烛光照着她光洁的额头，如蝶翼般轻轻扑眨的黑睫，挺直秀气的鼻子，还有柔软的，樱粉色的唇。</p>

廉重夜的目光一暗，头不禁地低下，在她唇上落下一吻。</p>

顾雪甄脑中轰地一声，一片空白。</p>

她瞪圆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他。</p>

廉重夜抬起头，握住了她搭在窗沿上的手，沙哑着声音：“甄儿，不要再把我让给别人了，好不好。”</p>

“咣咣咣”的鸣锣声陡然响起，还有叫喊声：“走水了，城外走水了！”</p>

铺天盖地的嘈杂声令顾雪甄终于回过神，她涨红着脸下意识地推开廉重夜。</p>

廉重夜张开双手抱着她，抱得紧紧地，头抵着她的额头，凝视着她近在迟尺的眼眸，“甄儿，若是从一开始，没有二姑娘，只有你和我，你会不会更早地在意我？”</p>

他说的是更早，而不是在不在意他？</p>

顾雪甄脸上更热了，热得滚烫，心也跳得极快，快得她身子都有些微颤。</p>

“放开我。”她低声道。</p>

她垂下眼帘，想避开他如火焰般炽热的眼神。</p>

廉重夜怎会放开她，固执地说道：“甄儿，你能不能放下一切，面对你自己的内心，看看你自己究竟想要什么。”</p>

顾雪甄的黑睫抖动着，推着他的手渐渐没了力道。</p>

底下的街道和民宅亮了起来，有府衙的人提着灯笼往城外赶去，有百姓打开房门出来瞧热闹，屋里的灯光从房门倾泻而出。</p>

顾雪甄慢慢抬起眼帘，从下面透上来的亮光清楚地照着他们。</p>

她看见他明耀的凤眸，看见凤眸中一点模糊的人影，那是她自己。</p>

她究竟想要什么？</p>

顾雪甄闭上眼睛，踮起脚，屏着呼吸，将自己的唇印在廉重夜的唇上。</p>

“咣咣咣”的鸣锣声从楼下传来，如人激烈的心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