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两人在一起之后，廉重夜就和顾雪甄说，要去给顾大娘请安，好让顾大娘看看未来的姑爷，因着顾雪昭一事，直至今日，顾雪甄才带他去给母亲请安。</p>

廉重夜脸上是少有的紧张，他抹了抹衣襟，又理了理袖袍，问顾雪甄：“我如此装扮合适吗？”</p>

顾雪甄忍不住笑了一下，“人家是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你……”</p>

她刹住了话，本就带着红意的面颊霞光更甚。</p>

这两句话原说的是洞房花烛夜后的事，她和廉重夜尚未成亲，拿这话打趣他，不合适。</p>

廉重夜也笑了起来，靠近她耳边说道：“等拜见了大娘子，我就请人上门提请，我们早日成亲，好让甄儿问我，画眉深浅入时无。”</p>

顾雪甄羞赧至极，不理他，自顾自地往前走，廉重夜笑着追了上去。</p>

徐娘子和沈雁跟在后面偷笑着。</p>

到了迦庐境，顾雪甄自己也有些紧张了。</p>

云岫站在门外等着，打量着顾雪甄身后的廉重夜，带着笑意道：“大姑娘，廉先生，大娘子在看书呢，你们进去吧。”</p>

顾雪甄和廉重夜来到小佛堂，顾大娘子在里面窗下的书案翻阅着佛经。</p>

顾雪甄走过去，“阿娘，我带廉先生过来给您请安。”</p>

廉重夜向顾大娘子行礼，“顾大娘子，晚生廉重夜，京城人士，今年二十八岁，跟随宋御医学医术多年，因倾慕令爱，想求娶为妻，晚生会倾其所有，护她一世周全，恳请大娘子准许。”</p>

顾雪甄和端茶过来的云岫都听呆了。</p>

顾雪甄没想到他开门见山就说了，还想着请安后，找机会慢慢和母亲说起廉重夜的意思。</p>

云岫敛声屏气地捧着托盘站在书案边，小心窥视顾大娘子的神情。</p>

顾大娘子的目光慢慢从佛经上移到廉重夜的面上，静静地注视着他。</p>

这是顾大娘子第一次正眼看一个外人。</p>

屋里很安静，似乎能听到三人紧张的心跳。</p>

顾雪甄的心悬着，她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屏息望着母亲。</p>

良久，顾大娘开口了，“你二十八了？”</p>

这是嫌他年岁大？</p>

廉重夜忙道：“晚生虽年长大姑娘七岁，但身子强健，能照顾好大姑娘。”</p>

顾大娘又问道：“你可有何营生之道？”</p>

廉重夜回道：“眼下晚生和宋三郎临川一起开有药馆，在其他地方晚生也有入股别人的生意，晚生能让大姑娘衣食无忧。”</p>

“可有妾室，外室？”顾大娘凝视着廉重夜。</p>

廉重夜肃声道：“没有，晚生起誓，此生唯与大姑娘一人相伴，不会有妾室和外室。”</p>

顾大娘对他的誓言不在意，只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p>

就这样，让他出去？</p>

他还未得敬茶呢，这是对他不满意吗？</p>

廉重夜目光一紧，向顾雪甄转过头，顾雪甄则向云岫使眼色。</p>

云岫硬着头皮笑道：“大娘子，您看了一上午的书，又说了这么多话，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