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甄接过，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喝着。</p>

她脸上热意未退，两颊还是霞光潋滟。</p>

文心和宝言到里间墙角的铜盆边倒温水，绞帕子准备给顾雪甄擦脸。</p>

宝言悄悄笑道：“你方才看见了吗？廉先生自己先喝了一口，才给姑娘喝。”</p>

“瞧见了，以前廉先生给姑娘熬药，每次都是自己先喝，才给姑娘喝，如今和以前一样。”文心也低笑着。</p>

“不一样的，以前廉先生是自己用一个碗，姑娘用一个碗，如今廉先生和姑娘用的是同一个碗。”宝言笑出了声，又慌忙用手捂住嘴巴。</p>

“如今定亲了嘛。”文心笑着拿绞好的帕子出来。</p>

徐娘子从外头进来，对廉重夜道：“廉先生，九霄公子找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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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在小偏厅，看见廉重夜过来，把字条递给他，“今日是您大喜之日，原不想过来打扰您的，但实在是事态紧急。”</p>

廉重夜看着字条上的字，面色变得冷肃。</p>

顾雪甄曾让冯平给家里的下人下令，若是廉重夜要接见客人，下人一概不许靠近，因为小偏厅内外除了他们，再无其他人。</p>

九霄道：“姜御医已被那位弄死，原因是姜御医把孙儿送到了东北。”</p>

“如今宋三郎在江东府，且宋御医从东北回来称病，宋三郎并没有回去看望，我怕那位会因此疑心，向宋御医下手。”</p>

“我想了一个下午，觉得还是让宋三郎回京城比较妥当，宋家的人都在那位的眼皮底下，他不会那么快动手。”</p>

廉重夜看完纸条，走到屋角燃着的烛火边，将纸条点燃。</p>

他转动着纸条，让纸条燃烧得更快。</p>

“临川要回去，我也得回去。”</p>

手中的纸条燃烬，廉重夜张开手指，灰烬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他抬脚踩在上面，“他势必会向宋御医下手，我要护住宋御医，宋御医不能出事。”</p>

“明白，我这就回去安排。”九霄应道。</p>

廉重来再次来到卧雪轩的时候，顾雪甄已经更衣换了晚妆。</p>

顾雪甄见他神色有些异常，便带着他往听水榭去。</p>

听水榭无人，深秋里蟋蟀和织娘也不再鸣叫，四周安静得听到风吹过水面的声音。</p>

两人在水榭廊下的美人靠坐下，顾雪甄问道：“九霄说了什么？”</p>

廉重夜把她揽进怀里，她只在头上松松地挽了一个慵妆髻，脑后有发丝垂下。</p>

廉重夜抚着她光滑的发丝，沉默了片刻方道：“我要回京城一趟。”</p>

顾雪甄的身子悄然绷紧，“出了什么事？”</p>

她说话的时候，一眼不眨地盯着廉重夜的眼眸，见他眨着眼睛，猜测他想瞒她，又道：“我不想像我阿娘一样，被蒙在鼓里，你有事就和我明说，不然我事后知道你瞒着我，我不会原谅你。”</p>

廉重夜无奈道：“我原不想你担心的。”</p>

“师父他可能会有危险，我得回去想法子护住师父，临川也回去。”</p>

“姨父！”顾雪甄猛然揪住他的衣襟，“那人抓到姨父的证据了吗？”</p>

“他想杀人时，能捏造出许多证据。”廉重夜冷笑。</p>

“那怎么办？”顾雪甄紧张地问道。</p>

“我还不知道，得回到京城看看再说，”廉重夜没有瞒她。</p>

顾雪甄默了默，“我和你一起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