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p>

烛光照映，燕南天盯着沈氏的眉眼，忍不住低叹一声，将她的小脑袋往自己怀中轻轻的按了按。</p>

“是本王不好，年少的时候在宫中明明机会那么多，却让你视本王如洪水猛兽，是本王当时不该让你误会。”</p>

燕南天说着。</p>

他的声音沙哑好听。</p>

或许是人到中年，他更加成熟了，身上还有一股浓烈的男性气息。</p>

他生的高大威武，面相也英俊。</p>

这样的男人，别说年轻的时候会被京都的姑娘哄抢，哪怕到了现在，沈氏都毫不怀疑若是燕南天同意，及笄的世家贵女肯定也有很多愿意嫁给燕南天的。</p>

在盛唐子民心中，燕南天是英雄，是顶级权贵。</p>

所以年纪从来都不是燕南天的短板，反而更为他平添了一分岁月洗礼过后的清爽感。</p>

沈氏的心扑通扑通跳着。</p>

她骤然发现，她好似不害怕燕南天了。</p>

以前的那种恐惧，不知怎么的，消失了一大半。</p>

年少时她总觉得燕南天会伤害她，可自从燕南天回京后的每一次靠近，沈氏的第一反应便是燕南天接近她，是来帮她的。</p>

或许是他们两个人莫名的变的亲近，也或许是燕南天说话的语气过于温柔，眼神过于专注。</p>

沈氏有些迷茫，垂着头攥紧了手。</p>

可是，她还是会有些羞耻感，毕竟她还没跟江贺和离，毕竟她已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了。</p>

就算是她不会用江家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可她还是要考虑忠毅侯府跟太后的名声的。</p>

“沁儿，若是可以，本王想带着你，换一个时代而活，或许有那样一个世界，对女子并没有那么多看法，女子跟男子一样，同样可以收人尊敬，女子同样可以抛头露面的出去做工养活自己。”</p>

燕南天太了解沈氏了，了解到只需要她一个眼神，自己便能猜到她在想什么。</p>

这二十年，他日日都在边境检讨自己。</p>

为什么他看起来明明比江贺有优势太多，而沈氏却选择了江贺没选择他。</p>

所以，他是不是哪里做错了。</p>

二十年如一日的反省，他恍然醒悟，那便是江贺一开始对沈氏的姿态是放低的，那种低，会让沈氏觉得自己被人尊重，尤其是在婚姻中，有被人尊重的感觉，便会向往婚姻。</p>

而他，并没有带给沈氏那样的感觉，所以沈氏不选他，他不怪别人，也不怪沈氏，只怪他自己没做好。</p>

如今重返京都，他决定不仅要保护好沈氏，不让任何人欺负她，同时，他还会给沈氏相应的尊重。</p>

他尊重她，呵护她，爱惜她，愿意用命去守护她。</p>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若能重来一次，我一定会在二十年前便告诉你我的心意，而不是让你一昧的去猜忌，去害怕，若是能再来一次，我也会很尊重你，而不是仗着身份跟气势，觉得你便应该按照我想想象的喜欢我，接受我。”</p>

燕南天轻声说着，他仿佛在跟沈氏回忆往事，声音喃喃。</p>

他说了好多，在说到这二十年来他每一日都在检讨自己的不足时，沈氏忍不住红了眼眶。</p>

原来燕南天当初只是用错了方式，让她以为燕南天是讨厌她，刻意针对她。</p>

“对不起沁儿，你当初不选我，都是我的错，不是你的眼光出了错，而是江贺太过于会伪装，是我当时在对你的态度上，不如江贺，若我也能，我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他的。”</p>

燕南天低头，只见沈氏眼中落下了一行泪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