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度说道：“北边常年冰封，在那边行军打仗易患眼疾，正好我觉得早上起来屋内光线太暗，需要多点些蜡烛。”</p>

三七目不转睛看着他，燕度拿起包子递给她，回避她视线。</p>

“燕度，你人真好。”三七接过包子。</p>

她冰凉的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他的手。</p>

像是雪花落在上面。</p>

燕度收回手，藏在袖中，下意识摩挲那处位置。</p>

三七吃完后，两人一起把桌面清理了。</p>

干起这些琐事来，燕度也驾轻就熟，他本就不是那等子四体不勤的膏油纨绔。</p>

他出自护国燕氏，皇帝赐燕氏世袭王爵，燕度出生便是王侯。</p>

可他不愿靠祖上荫蔽，十三岁偷跑出宫从了军，一路从小兵做起，实打实杀出来的军功。</p>

军中这些年，燕少将军不止学会了打仗，洗衣做饭缝衣也样样都能。</p>

“说起来，你好像对这些鬼神之事挺了解的。”三七随口问道：“一下就想到点烛这法子。”</p>

燕度正在旁边洗手，闻言眸底微起波澜。</p>

他神色如常的拿过帕子擦手，道：“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姑母曾为我请过一位道长，就知道了这些。”</p>

“加之战场上死人太多，总也能遇见些怪事。”</p>

“民间也多有这些事，不过，现在毕竟在京城。”</p>

燕度斟了杯热茶，递到三七手里。</p>

三七接过，茶香袅袅，她一口一口啜着，眉眼弯弯，瞧着无害极了。</p>

“我知道，我会谨慎行事的。”</p>

燕度抿了抿唇，其实他想说的不是这个。</p>

“该谨慎时，咱们便谨慎。”</p>

“我想着你从老太君他们身上获得的，不论是不是香火，都是对你有利的。”</p>

他看着三七：“你做了好事，保护了他们，也帮助了他们。”</p>

“这是善报。”</p>

三七却摇头：“只是缘分到了罢了，是老太君他们先种下善因，才结出的善果。因缘际会，我从中获利了。”</p>

“论迹不论心。”燕度又替她将茶斟上，“你可以放心去保护你觉得值得的人。”</p>

“剩下的，不用怕。”</p>

“三七，不用拘束，我希望你能自在。”</p>

你去保护其他人。</p>

我来保护你。</p>

这一次，定不食言！</p>

三七觉得尸体暖暖的，不知是因为燕度的话，还是他亲手为她斟的热茶。</p>

她皱了皱鼻子，也拿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p>

然后举杯道：“那就祝我们都能自在。”</p>

燕度与她碰杯。</p>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p>

两人相视一笑，举杯共饮。</p>

“说起来，翻了年，燕度你就十九了吧？”三七话锋一转。</p>

燕度眸光微动，嗯了声，垂眸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绳。</p>

三七并没注意到，而是点头道：“一般人的命数我都能看个明白，但你的命数我看不透，不过，有一点我倒是瞧出来了。”</p>

三七手指点茶，在桌上写了个‘九’字。</p>

“九为极数，又为虚数。天有九重，地有九泉。”</p>

“你的命数与‘九’息息相关，逢九必劫。”</p>

“之前我听老太君叫你小九……”</p>

燕度呼吸微滞，浅淡的眸子轻颤，隐匿着期待，看向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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