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点头道：“也是多亏南浔提醒，我才想起来。”</p>

“两年前我被接回虞家时，在京郊遇见鬼打墙。”三七挠挠头：“当时救了个人，就是你。不过那会儿我急着回虞家，你当时一脸血，这事儿我就给忘了。”</p>

“抱歉啊，燕度。”</p>

燕少将军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他垂眸不知想着什么。</p>

三七见他沉默，摸了摸鼻子，“难不成，我又记错了？”</p>

“没有。”燕度抬头冲她笑笑，“用晚膳了吗？”</p>

三七摇头，指着那些礼物。</p>

燕度：“送给你的，便是你的，你若不喜欢，便放着吧。”</p>

他轻吸了一口气，笑容有些勉强：“我先去更衣，晚些一起用膳。”</p>

“好。”</p>

燕度走后，三七疑惑的歪了歪头，怎么感觉燕度不太高兴呢？</p>

是因为她要把礼物还回去吗？</p>

燕度回屋后，脸色就沉了下去，他深吸一口气，有些恼怒的抬起手腕，盯着那根红绳。</p>

“还真是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p>

少将军想将红绳摘了，到底没舍得。</p>

又想到她今儿一整天忙碌为他手下的将士们弄那‘安神暖汤’，旁人不知道那暖汤是什么，他还会猜不到吗？</p>

“三七，”燕度轻喃她的名字，他有许多话想与她说，可每每话到唇边，就说不出口了，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止着他开口。</p>

他与她的过去，无法提及，不能谈起。</p>

像是不被允许存在的过往似的。</p>

燕度整理好心情，换了身常服，出门后，身上的郁气尽数收敛。</p>

晚膳依旧是在内书房用的，吃的是燕度从饕餮斋里打包回来的美食，照例有大鸡腿子。</p>

三七吃的津津有味，燕度心不在焉。</p>

但每次三七抬头时，燕度都会回神冲她一笑。</p>

“你好像胃口不佳。”三七道。</p>

“午膳用多了些，还不是太饿。”</p>

三七哦了声，礼貌的没拆穿。</p>

燕度话锋却是一转：“还是最喜欢吃鸡腿啊？”</p>

三七吃鸡腿时陶醉的表情和吃其他的时候区别很大，一眼就能看出她更喜欢什么。</p>

她嘿嘿一笑，道：“以前村里的薛婶婶最会烧鸡腿了，我从小就爱吃。这饕餮斋的鸡腿，味道和薛婶婶做的有点像。”</p>

燕度点了点头，心道这点还真是没变。</p>

“今天的事，我还没谢你。”燕度将最后一根鸡腿夹她碗里。</p>

“你说安神暖汤的事？”三七边啃边道：“我随便取的名字而已，其实就是松柏上的积雪化出的雪水，最多我加了几张符。”</p>

“只有南浔知道真相。”她略微压低了声音：“咱们商量好的，谨、慎、行、事。”</p>

燕度看着她凑过来的毛绒绒脑袋，手有些痒痒，他下意识握紧拳。也学着她的样子，将声音压低：“甚、妙。”</p>

桌旁烛火摇曳，少年少女的脑袋凑在一起，光影重叠，亲密无间。</p>

晚膳用完，三七又准备回去练雕工了。</p>

走之前她叮嘱道：“京畿卫的差事，是要巡城吗？”</p>

燕度：“嗯。”</p>

这是陛下给他的惩罚，差事简单，只是旁人看来觉得多少是有些扫燕少将军颜面的。</p>

“明天上值时带一壶雪水吧。”三七眨了眨眼：“喝了能暖身，遇到脏东西的话，撒一点还能去味儿。”</p>

燕度若有所思，听上去，明天是有‘热闹’会找上他？</p>

第二天。</p>

燕度和三七用完早膳后，便去上值了。</p>

京畿卫隶属禁军，由陛下亲自掌管，燕度受罚被贬来巡城，谁又真的敢将他当做一个普通京畿卫看？</p>

京畿卫的巡城范围主要是外城，城中主干道及两处城门。</p>

燕度带人巡至东城门时，从旁边的马车上跃下一道身影，直扑他而来。</p>

大氅卷起积雪，燕度抬臂一震，雪粒如密集的石子般悉数砸向那人。</p>

“拿下！”他声音平稳冷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