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妘的呼吸不由得急促了几分,还想再问些什么,可是看着臧择那副不染七情六欲的模样,说话只可能点到为止。</p>
她生生将话咽了回去,略一颔首,这才重新将嫡妹扯出了大殿之中。</p>
苏容婵被拉的一个踉跄,出去后猛地将苏容妘的手甩开,却是没有在闹,而是蹙眉闭眼深深思索着:“不对,怎么可能是她,分明应该是我,我才是最有佛缘的那一个。”</p>
苏容妘没空去理会她这番发疯,亦是在脑中想着臧择的话。</p>
她此生没有任何一个时刻似现在这般,祈盼世间神明真的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亦祈盼着臧择当真有些本事,而不是随口胡说。</p>
裴家虽为显贵门户,但她今日穿的最是素朴,若是他真的招摇撞骗,又怎会说到她头上来,还说的这般合自己的心中所想。</p>
她盯着殿外长阶出神,可苏容婵却冷不丁凑近她,用那阴恻恻的语气到:“你之前认识臧择师父是不是?”</p>
苏容妘被吓了一跳,猛地退后两步,惊惧看她:“你发什么疯,我如何能提前认识他。”</p>
“那他为何与你说话,却不理会我?”</p>
苏容妘看着她这副怅然模样旋即笑了,双手环抱在胸前嘲弄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师父心中所想,我怎会知晓,他许是早就得道开了天眼,看出你是个烂了心肠的人,这才不理会你。”</p>
苏容婵面色阴冷:“你胡说,我上孝父母下护幼弟,嫁了人亦是将裴家上下搭理不出半分错处,我分明是极为良善之人!”</p>
苏容妘似听到了什么笑话,缓步朝着她靠近几步:“你是真没想明白,还是故意在我面前装傻。”</p>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呢?我与宣穆相依为命过的好好的,却被你派人带到了此处来,还要替你做那种事,你居然还好意思说自己良善?”</p>
苏容婵推了她一把,却是未曾推动,反而自己向后退了半步。</p>
她看着面前人,似是在看一个不知满足讨要好处之人:“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若非有我,宣穆如何入得了学堂,你又如何能过上如今这种吃穿不愁的好日子?我又不是没思虑过你,此前不是说过了要你直接入裴府为妾,可你却扭扭捏捏就是不愿,如今竟还要反过来说我不成?”</p>
苏容妘觉得她说话实在是不知廉耻,气的肺腑之中都憋得难受。</p>
“好啊,倒是将自己哄得开心极了。”她挑眉冷笑,“我瞧你倒是挺在乎臧择师父,那我便也诚心实意为你好,愿你一辈子不得他正眼相待,一辈子不得入佛门——”</p>
她话没说话,苏容婵便直接冲过来掐住了她的脖子。</p>
只是毕竟是闺闺女子,又是常年吃斋念佛的身子,能伤得到她多少?</p>
苏容妘连躲都懒得躲,只因她终于抓住了嫡妹的命门。</p>
她似笑非笑看着面前人气急之下的张牙舞爪:“看来早上你是真没吃饭,再用力些啊,叫臧择师父好好看看,你是如何在佛门重地杀人的。”</p>
这话猛地将思绪拉了回来,陡然松开了手。</p>
苏容妘捂着脖子,还是因短暂的不适而轻咳了两声,但她随即笑的开怀。</p>
既是笑嫡妹也有今日,又是笑在阿垣离开她的第五年,再次重获希望。</p>
苏容婵却是已经没心思去理会她,而是转身去往殿内看,瞧着臧择正与裴浅苇说着话,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她越看便越觉嫉妒,嫉妒得叫她要发疯,恨不得直接冲入殿中将二人分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