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人此话一出现,倒是所有人的视线尽数落在他身上。</p>
在场的所有官员皆被裴涿邂安排进了厢房之中,故而孟大人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容色略有的狼狈。</p>
他上前几步只是施礼并未直接跪下,抬指直对跪在地上的裴涿邂字字都是指摘:“佛礼一事皆是由裴大人督办,今日出了这种乱子,还有裴夫人掺和其中,裴大人敢说其中没有你的手笔?”</p>
裴涿邂面色沉了沉,觉得孟大人此话之中定是真假参半,但能肯定的是,苏容婵定人是趁乱有了动作。</p>
他面色很快恢复如常,侧眸看了孟大人一眼,眉心蹙起:“孟大人此言实在离奇,我的夫人方才还与我在一处,险些被流民所伤,如何能劫持臧择师父而去?”</p>
孟大人当即嗤笑一声:“裴大人当着陛下的面还要口出妄言,我夫人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p>
裴涿邂蹙眉摇头,重新面对皇帝,恭敬一拜:“让陛下见笑了,乃是我夫人与孟夫人曾有些许过节,竟是叫孟大人挑中此时针对我夫人,如今刺客还未曾全然抓到,实在不该用这些私事扰了陛下。”</p>
皇帝看了一眼裴涿邂,又看了一眼双眸圆睁的孟和瓷,略一思忖道:“裴大人,此事你该如何查下去?”</p>
“回陛下,臣早前便担心陛下安危,便也提前想好如何疏散百姓,彼时百姓已在附近四处被官兵护着,既能保证其安全,又能便于审问,免得刺客混入其中。”</p>
皇帝点点头:“你倒是想的周到。”</p>
转而,他又看向孟和瓷:“孟大人,早前听说裴夫人闺阁之中便是个闷性子,竟是能与孟夫人有过节,倒也是妙事。”</p>
皇帝这话难辨喜怒,孟大人原本面上的恼怒与嘲弄如今尽数被慌乱取代,当即跪在地上:“妇人间的事也算不得什么过节,臣妻是老实人,怎会无端污蔑裴夫人?”</p>
裴涿邂此刻倒是淡淡道:“臣妻性子内敛,素日里只在家中钻研佛法,便是连闺阁好友都没有,成亲后也不喜同各个夫人深交,孟夫人不过见过臣妻几面,便能在方才乱象之中认出臣妻,真不知该说孟夫人关心臣妻,还是应该说孟夫人临危不惧,在方才那种情况,竟也能分出心神来观察周围情形。”</p>
他轻轻摇头,大有种不愿用这种事来废口舌的意思,直接面向皇帝:“臣不知,臧择师父竟出了事,是臣疏忽,还请陛下给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由臣来查此事,定要将刺客尽数抓回,寻出背后指使之人。”</p>
孟和瓷原本是信自家夫人的,他的夫人平日里做事稳妥,从不说空话,她既说看见了,那便一定是看见了。</p>
可彼时听见裴涿邂这般说,便也是被说动了,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夫人看错了。</p>
皇帝看了不说话的孟和瓷,又看了一眼面色肃穆的裴涿邂,这才开口:“裴大人身上担子太重,朕也舍不得裴大人太过劳累,对了……方才护着朕那人在何处?”</p>
裴涿邂眸色闪了闪,也是意识到皇帝并不信任自己,这才不愿将此事交给自己来查。</p>
不过皇帝话音刚落,薛夷渊便被人推了上来,跪在地上拱手道:“臣左千牛卫薛夷渊,参见陛下。”</p>
皇帝上下看了看他,满意点点头:“是个好孩子,此事交给你来查,你敢不敢?”</p>
薛夷渊看了旁侧的裴涿邂一眼,虽已经感觉此事棘手,但也想赌一赌。</p>
就赌自己能不能就此入皇帝的眼,能不能有朝一日盖过裴涿邂一头,到时候叫妘娘跟自己离开时,再无什么后顾之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