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死神是哥哥呀（ 14 ）</p>

听着雨点打在雨伞的闷响。</p>

鬼使神差的，祁宁站了起来。</p>

有水滴从他下颚滴下，身子有些冷得发颤。</p>

暂时没有闪电，他不太能看清男子的容貌，可是祁宁感觉到一股奇怪的亲切感。</p>

他想接近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p>

很想。</p>

像是找到了归属……</p>

男子轻轻一笑，缓步地带着他上了车。</p>

幸而祁宁还没有失去理智，他还知道自己失踪爸妈会担心，所以一直看着时间。车里很宽敞，没有开灯，看不清脸的男子倒了杯酒给他，祁宁还没多想，身体已经毫无防备的接下来。</p>

他不禁心惊了一下。</p>

自己到底怎么回事？</p>

车外雨点击打声不断传来，车里温暖中漂浮着沉静的暗香，像极了暂可依赖的港湾……祁宁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p>

“我得回家。”祁宁抽回理智，低声道。</p>

“家？”男子舔了舔薄唇，轻声冷笑，“笨蛋。”</p>

祁宁不出声。</p>

“我叫夜暮云……暮云。”男子格外强调了最后那个去掉姓氏的名字。</p>

祁宁抿着唇不说话，睫羽上还站着细碎的雨珠，因为受了凉，脸色唇色都那么苍白，看上去可怜巴巴的。忽然，男子说了一句话。</p>

“宁，人类的仁慈仅限于比自己弱小的生物。”</p>

这句话那么无厘头，却又藏着什么不得了的信息。</p>

祁宁缓缓抬起头。</p>

天空又是一道雷电划过，白光一闪，震耳惊心的轰隆声中，祁宁看清了他的脸。</p>

对面的男人，长得和他有六分像。</p>

*</p>

祁宁失踪了一夜，余青和祁晋都没有发现，可涟漓发现了。</p>

但是她没有询问祁宁。</p>

兄妹之间仍然无话。</p>

再去回想，好像已经记不清两人是什么时候变成这幅样子的。最痛心的，莫过于父母。他们尝试和女儿沟通，却发现女儿连他们都有些排斥。</p>

开学前，那个叫夜暮云的男人，教会了祁宁很多东西。</p>

比如怎样抑制体内汹涌的能力，比如怎样把月圆夜的痛苦转化为力量为己所用，比如如何操控这些力量去办成一些事情。</p>

祁宁学会了，但是他一次都没有使用过，哪怕是夜暮云逼着他杀死一只小白兔。</p>

祁宁的生长环境决定了他为人的善良。</p>

夜暮云却时常嘲笑他愚蠢，说他愿意保持这份善良是因为什么都没见过。</p>

“奇奇怪怪的小动物很可爱吧？人类很喜欢那种宠物。”</p>

“你觉得这条定律放在你身上适用吗？或者说，你觉得奇奇怪怪的自己会被人接受并被人爱吗？”夜暮云抽着一根香烟，慢条斯理地这样说道。</p>

他总是运筹帷幄，轻而易举地拿捏住祁宁心里最深的恐惧和渴望。</p>

祁宁不去听他的话，却不经意间还是会把那些话记在心里，每每夜深无眠，支零片碎的话语便窜出来扰乱心神。</p>

可是，祁宁没有选择。</p>

只有在和夜暮云待在一起的时候，祁宁体内越来越膨胀乱窜的痛苦才会平缓乖巧一些。</p>

夜暮云像是神秘的血族，昼伏夜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