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两地相思(1 / 1)

张鉴之走后,日子过的波澜不惊,每日锻炼身体,练练功夫,逗逗孩子,也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一转眼就到了冬至,按道理冬至那天也是应该合家团聚的,白翩翩已经成婚,虽说夫君不在京中,也不好这个时候回娘家,于是这天就把大伙儿召集起来吃顿晚饭,算是应了这个节。

这天晚上白翩翩难得的出现在正房的饭厅,自从魏姨娘把家中中馈之权交出来之后,白翩翩也换了个厨子,现在大家至少能好好吃顿饭了。魏姨娘因着张鉴之的命令不能出院子,其他人都来了,白翩翩不拘那些规矩,只叫大家都坐下来热闹热闹,可也只坐了半张桌子。

这家里啊,还是冷清了点。白翩翩开始怀念起张鉴之在家的时候孩子们跟他撒娇、她跟他斗嘴的样子。

因着过节,今天厨下也多做了几道菜,四道凉菜分别是水晶肴肉、木耳香干、凉拌海蜇、素什锦,热菜有适合孩子吃的扒海参、清蒸芙蓉虾,也有美容养颜适合女眷吃的燕窝鸭子、红枣花胶,还有些就是适合冬天的煨羊肉、炖牛肉、红烧鱼头豆腐煲、再加上各色时蔬,最后还有一道鲍鱼鸡汤。

人都到齐了,白翩翩首先开口:“今天是冬至,大家一起聚一聚,将军不在家,咱们也要把家里日子过的热热闹闹、红红火火的,来,今天大家都喝点酒,我先干为敬了。”

于氏也端起酒杯,脸上难得浮起一片红晕,说道:“多谢夫人,今年虽然将军不在家,我们几个也算过了个冬至节了。”于氏只当张鉴之是回老家修葺祖坟,并没有过多的担心他。

梅姐儿和辰哥儿这小半年在学堂进步很大,不仅是识文断字,更是跟着先生学了很多做人的道理。现在他们心里对于氏和白翩翩都更加感恩和喜爱了。

他们俩也端起装了果子露的酒杯:“母亲,今年是咱们第一次一起过冬至,咱们姐弟希望以后每年都能这样一家人团团圆圆过节,在此也也遥祝父亲平平安安,早日办好事情回家。”

段氏还是如同过去一般不爱搭理人,此时也只是端起酒杯,并没有说些什么,几人均饮了杯中酒,于氏给孩子们开始布菜。

白翩翩听他们提到张鉴之,心里不免也为他担忧,这一走已经快十天了,也没个信回来,不过这时代,讯息也没有那么方便快捷,只能默默祈祷他能一切顺利吧。

吃完了团圆饭,白翩翩还是放不下心里的担忧,她找来张鉴之留下的侍卫统领问道:“将军跟你们有没有联络的方式?”

“回禀夫人,将军临行之前交待过,如若夫人有事可用我们的神鸽营进行联络。”

“太好了,我写封信你给我传递给将军。”

白翩翩回房提笔,左思右想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写了撕、撕了写,不知不觉脚边倒堆积了一堆纸团。

王嫲嫲见状在一旁偷笑,紫鹃见了大声嚷到:“小姐,你是不是打算考状元啊?这又是写啥呢?”

王嫲嫲连忙把紫鹃拖开,一把拍在她圆滚滚的屁股上,笑着说“小傻子,你懂啥,一边呆着去。”

柳眉也打趣道:“咱们小姐写的东西可比考状元的厉害多了,是吧小姐?”

白翩翩给她们臊的脸都红了,只得赶紧写了几句询问的话封好就交给了侍卫。侍卫不敢怠慢,也立刻就挑了一只最机灵的鸽子放飞了出去。

(以下是张鉴之视角)

我是张鉴之,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回老家修葺祖坟了。确实,我带着五个侍卫就这么轻装出发了,看起来就像是回老家的样子。

可是谁也不知道的是,出发的时候我身后还有一队影子暗卫。第二天,就有一个影子穿上我的衣服、骑上我的马、装成我的样子带着五个侍卫继续往我的老家方向前进。

而我,这十来年第一次动手剃掉了我的胡子,这么一来,我连人皮面具都不用都能大摇大摆的走在人前也不会被人认出来了。当年初入军营,年纪小,人又生的白净俊美。人人都说我是京城来的纨绔子弟、小白脸,拿我不当回事。为了立威这才留起了胡子,突然就这么挂掉自己都有些不习惯了呢。

脱下平日的衣服,换上如今时兴的绸缎长袍,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个外出游历的富家子弟,哪里还有叱咤疆场的镇西大将军的样子?

我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带着影子暗卫们往西赶去,心急如焚,日夜兼程。从京中到边境,往日我们需要一个月,如今换马不歇人,只消十五日估计就能到达边关。天气越发冷了,我们一路西行,越接近边关,四下便越荒凉些。偶尔还有些死去的动物骸骨被丢弃在茫茫大漠,我们无从分辨,也无暇顾及,心里只有快些、再快些。

今天是第十三日了,我们到了预先安排好的驿站,也是我们在这大漠里的一个眼线,稍作休息,补充点干粮和饮水即刻就要上路。

在这里,我收到了家里的来信,是她给我写的,很短,只有几句话。

“你还好吗?家中都好!早些回家1

这样的信,简短到好似敷衍,看到真是哭笑不得。好在我的侍卫每日都会将府里的事汇报于我。当我看到侍卫信中提及她写这封信写写撕撕折腾了好久,我仿佛看到了她小小的人儿像模像样的坐在那里,一只手拿着笔,一只手支着脑袋在哪里皱着眉毛一脸烦闷的样子,她的屋里应该很暖和,还总是有好闻的香气,不是浓烈的香料,是一股淡淡的好闻的味道,时有时无、若隐若现,屋里总是备着各种零嘴,或是坚果、或是果脯,甜的酸的,装在好看的瓶子里,透着香气。

像她那样好的女子,就应该跟大庆国其他许许多多的女子一样,好好的在家里,舒舒服服的写写字儿、画画画儿、带带孩子,如果我不能给她这样安稳幸福的生活,我就不配被称为男人!不配叫张鉴之!

想到这儿,我不由自主笑出了声,可能是我平时笑的太少,我感觉到我的暗卫们好几个都偷偷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