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索着去替他揩泪,却被他一只手反握住,凑到唇边,不停的啄吻,嗓音因悔恨而低哑:
“是我太傻。”
“怎么能听信肖杨他们模棱两可的推测。”
“我应该亲自跟你求证的啊1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就连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也在隐隐发颤。
他在后悔。
后悔当初为何不再坚持一天。
哪怕是半天也好。
他亲自把真相大白的机会甩在身后,负气北上,还说了那样的话与她诀别。
她当时该有多伤心。
两年埃
那可是整整两年。
他不曾参与她最难的过去,也不曾知晓其中的艰难。
就这么放任她一个小姑娘,孤身在这诡谲云涌的商场上历练。
时至今日,以她的身价,以mr的地位,完全没必要跟环宇合作。
可她为了他,早早地就在准备,甚至亲自北上,想借由合作跟他讲清楚。
可他做了什么?
刻意避让。
言语嘲讽。
这是他此生最爱的小姑娘。
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江之鱼有些站不住脚,整个身子依附在他身上,感受着他的薄唇凉意渐起。
甚至就连眼泪,都开始大颗大颗的往下砸,落在她的下巴上,带足了怜惜。
他在后悔。
在害怕。
江之鱼踮起脚尖。
脸上的酒店拖鞋已经在拉扯间不知掉在了各处,圆润的大脚趾踩在猩红的地毯上,白的触目惊心。
她轻柔似水的吻落在他的眉心。
然后是眼睛。
鼻梁。
最后,落在他带着凉意的唇角上。
双手挣开,缓缓落在他的后颈,像是两人上学时那般,轻轻抚摸着,像在抚摸一只孤独的小兽。
沈肆将下巴放在她的颈窝,熟悉的气息让他心疼得皱成一团。
江之鱼一只手顺着他的后脖颈,轻轻插入他的发间,五指抚摸着他的碎发,动作轻柔,语气带足了轻哄:
“沈肆,别怕,也别自责。”
“无论是两年,三年,还是五年,十年,自打十六岁那年遇到你,我的心里再也没有过别人。”
“过往我以冷漠掩饰自卑,如今却是真正可以同你比肩。”
“所以啊,别怪那些过去,它已经足够慈悲。”
“毕竟,失而复得,是这世上最好的事。”
“我们做到了。”
沈肆的情绪渐渐安稳下来。
如此高大的一个人,此刻就低头窝在她的颈窝里,轻轻嗯了一声。
眼泪就此止祝
只是嗓音有些低。
正是十一月中旬的天,沪市的酒店并没有暖气,房门半开着,冷风侵袭。
江之鱼双脚早已经冻得没了知觉,仿佛一动就要倒下。
她拍拍他的后背,再吻吻他的侧脸,没忍住笑了下:
“所以,沈学长,你要这样抱我到什么时候?”
“再不开空调,恐怕明天我就没办法去公司跟你对接合作了。”
沈肆啧了一声,颇有几分傲娇:
“让宋循去,你在酒店等我,我带你回京城。”
“回……我们的家。”
江之鱼笑着说好。
话音刚落,她整个人就被抱了起来,房门被他抬脚带上。
一路磕磕绊绊地穿过酒店的客厅,进到里面的小套间。
再被摸索着放在大床上。
沈肆绕到床头另一侧。
“嘀”得一声,空调打开。
下一秒,江之鱼身侧的床垫陷落,他同她一起躺下,抱她在怀里,勾起的被子将他们紧紧裹在一起。
她冻得没有知觉的双脚,也被他的大手握住,动作轻柔的揉捏着。
浴袍扯开的领口处,裸露在外的皮肤也被他的轻吻照顾着。
在空调的吹拂和他的缓缓揉搓中,暖意渐渐袭来。
江之鱼伸手抱住他的脸,和他额头轻轻贴着:
“为什么不开灯?”
沈肆翻身而起,将她整个人罩在身下,近乎执拗的想在漆黑的夜色中看清她的眼睛,语气低沉而沙哑:
“小鱼儿,我二十六岁了。”
他伸手摸索着她的脸颊,叹口气,继续道:
“十六岁时,我都没有哭成这般模样。”
“所以……”
“我去冲一下,再拿热毛巾,帮你擦擦脸好不好?”
江之鱼照顾着他偶尔臭屁的面子,贴心的点头:
“好。”
下一秒,他只身抽离,转身走向卫生间,打开了里面的小灯。
江之鱼拥着被子坐起,隔着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隐隐可以看到他脱掉了身上的衣物,站去了花洒下面。
哗啦啦的水声让人心痒。
江之鱼为之蛊惑,翻身下床,光着脚走到卫生间门口,在他的满眼错愕中,拉开门,走到水下,和他相拥:
“沈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