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若我有一天夺冠,你会隔着大洋为我喝彩吗?”
“当然”,江之鱼丝毫没有犹豫便点了下头:
“在我眼里,有理想有信念,并且为之努力付出的人,无论成功与否,都值得众人喝彩。”
“我明白了……”
kerr只激动了一下,便再次恢复了满身颓唐。
江之鱼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中午十二点整。
“要留下吃顿便饭吗?妞妞说,你羡慕她能尝到我的手艺已经很久了。”
kerr仿佛以为自己听错,愣愣的看着她:
“真的吗?我可以吗?”
在得到江之鱼肯定的回答以后,他却露出一丝苦笑:
“还是算了。”
“我怕尝过以后,才会真的念念不忘。”
说完这句,他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了江之鱼的家。
她没去送。
有些人,你明知道这大概是这辈子最后一次相见。
却还是会因为那些纷纷扰扰的过往,连句再见都觉得烫嘴。
因为不合适。
也因为……
本就是陌路之人。
-
五月初,气温上升。
春季的生机盎然彻底取代了曾经的冬日严寒。
窗外飘起了白色的柳絮,轻飘飘的黏在江之鱼的眼睫毛上。
旁边来接她的沈肆低头替她拈去,轻柔的吹了吹,使得江之鱼脸上微痒,不禁躲闪道:
“好了好了,在这么吹下去,就来不及去机场了。”
沈肆笑笑,轻轻将她的手放进手心:
“好,听你的。”
他是前天过来的,帮忙收拾了江之鱼的行李,又让护工阿姨将家里的角角落落打扫干净,用防尘罩罩好。
她平日里用来开着上班的那辆小宝马也被挂上了二手平台,将由专业的人员处理。
这次离开沪市,他们并不是去往京城,而是去泉城。
魏然的女儿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经过将近两个月的调理,勉强达到了接受骨髓移植的条件。
而梁烟为了此次骨髓捐献,已经停了一个月的工作,吃胖了十五斤,才过了医生和肖杨那关。
手术定在后天早上。
江之鱼势必要回去一趟,免得魏然妻子那边再出什么问题。
她已经拉了梁烟下水,就必须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她。
这是她的责任。
-
江之鱼此次离沪,下次回来还不知是什么时候。
所以,段池叫了宋柯一道过来送别:
“当初是我们俩在高铁站接的你,如今我们俩在飞机场送你离开,一眨眼,已经四年多过去了。”
沈肆听着心里不是滋味。
他可还记得,当初他默默追过来,亲眼看着江之鱼和这个段池说说笑笑,把他酸个够呛。
“行了,日后也不是见不到了,难不成你们还不回泉城了?”
好好的离别气氛,愣是被他一句话消磨了个干净。
江之鱼酝酿好的那句“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也生生被更在了嗓子口,只能够说出前两个字:
“是啊,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咱们要是想聚,也还是可以见到的。”
段池瞅瞅沈肆那脸色,知道是自己多言了,这会儿点了点头,便告辞道:
“好了,我跟宋柯还有事儿,就不目送你们进去了。”
从头到尾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的宋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到了车上才反应过来,啐了一口:
“搞什么?你不是喜欢她吗?她都要跟着沈肆回去了,结果你就说了那么一句就被沈肆顶回来了?”
段池透过车窗,望着前方同样高挑又相貌出众的两道身影,摇头道:
“没机会了,从他十七岁那年骑着机车出现在我跟江之鱼的面前时,我就知道,我注定是争不过他的。”
宋柯是个直男,一向对感情看得很淡,自然听不下去他这样的愁苦之言:?
“估计你也听说了,他们已经定下来了,听我哥说,沈肆他舅母已经开始帮他们看婚房了,我感觉这次他们回泉城,不光是为了陪梁烟捐献骨髓。”
眼看段池脸色愈加忧郁,他没忍住吐槽道:
“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情情爱爱的,还不如我实验室培养皿的小东西好玩。”
段池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若是有宋柯一半的宽阔胸怀,也不至于执念了这么多年。
可惜,江之鱼已经成了他潜意识里最需要的存在。
他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释怀。
或许等她结婚生子。
或许,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