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1
从应龙嘴里蹦出的字,她都写过,都认得,这凑在一起,却像极了一团搅乱的浆糊堵住她的脑子。
什么犯事?什么收押?她不过去天心阁呆了一天而已,自己家能做错了什么大事,会遭受全族收押?
她不敢置信地紧紧盯着应龙,手中紧紧捏着床上的锦布,像是捏住自己停滞片刻的心脏,感觉胸腔里堵着什么东西,以至于有些喘不上气。
应龙还没来得及从她的识海退出,一同体会了她此刻焦灼的内心,才恍惚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刚刚怕她一气,又将自己封在那青铁砚中,只想着解释,它并不是有意不送她回家的,却忘了,向来最是看重亲人的她,知道这事后会如何。
脉络本就紊乱,应该静心休养,自己真是多嘴。
“应龙你快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1
没有办法,见她如此急迫,只能顺着心意来了,应龙挥手在空中结出了一团云,云雾中开始回放他们昨日见过的场景。
而当许青砚看到父亲和母亲二人,头戴枷锁,脚系铐链,被关在那污秽不堪的囚车之中时,他们的眼里满是惊恐与不安,而自己却毫不知情。
看着她好不容易恢复些的面色又变得铁青,应龙赶紧又传了些灵力为她护住心脉。
可许青砚一点也不配合,掀开被子就要走,还将在被子上一心做法的应龙也给甩了出去。
来不及反应的应龙在地上滚了一圈,坐定后看着踉踉跄跄跑向房门的许青砚,一时也不知道该拦还是不拦。
门被外面的人打开了,带药回来的石霖正好撞上她。
药包散开,而许青砚也一个不稳就要坠倒在地,好在一双手扶住了她。
“你最好还是先别出门。”石霖看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有一丝不忍。
许青砚望着面前扶住她的男人,焦急地问道:“二公子!石霖!我家到底什么了?为什么会全族被收押?这不可能啊,我爹对手下体恤,对街坊邻里友善,我娘为人和气,又是崇尚佛学,他们能犯什么事情!?”
“你先冷静下来,我想其中必定有些误会,今日去问过父亲,说是许家涉嫌盗挖灵矿,这才暂时收押了他们。”
石霖将房门关上,继而又说道:“你应当知道,盗挖灵矿是连坐全族的重罪,这几天……你最好还是不要出门,你的画像已经贴满全城了。”
“我家盗挖灵矿?”许青砚不解,紧蹙着眉头,指着自己说道:“我全家都是凡人,盗挖灵矿干什么?”
这罪名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所以我说必定是有误会的,许老爷与我也算有些接触,我也不认为他是这样的人。”
即使他不是这样的人,在一连串的设计之下,你的父亲,也终究会变成一个利益熏心,胆大包天的商人。
石霖在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依旧安抚她说:“等误会解开,就会没事的。”
不过,可能是等不到了。
“拜托你,你告诉城主大人,我爹绝不会干出这种事情。”许青砚泪如雨下,双膝跪地,拽住石霖衣袖下摆,几乎是恳求的方式。
脸上混着泪水和清涕,许青砚是个很爱干净的人,但此刻也没有什么心思去整理面容了。
看着被打湿的衣袖,看着跪下的娇娇女,石霖连忙去搀扶她起来,却怎么也拽不动她。
如果她有一天知道,自己所跪着的人才是一切痛苦的根源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