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少年宫,武藏剑道培训中心。
场中央,两个穿着剑道护具手持竹剑的人正对立着。
还是熟悉的地方,还是熟悉的场地,只不过一侧手持逐渐竹剑的人却是新鲜头一遭的生面孔。靛蓝布棉质材料的剑道衣以及黑色的袴(kù)将那人身材束得紧紧的,可以从有弧度起伏的曲线看出她的性别。
女孩双手持握着的竹剑姿势十分标准没办法不标准,任谁被纠正了一整天同样一个姿势也得形成肌肉记忆。在道场边上没有观众,至多只有一个饮茶的中年教练,一脸得道高人般沉稳地坐在一幅“心如止水”的字画下看着场中对峙的两个“学生”,眼中没有任何期待的涟漪,大概是从一开始就不对这场对练的胜负抱有任何期待。
最先动的是右侧的人,踏前一步没有出剑而是做了一次气合,声音震耳欲聋中气十足到几乎泛起了教练茶杯中的涟漪,恍惚之间甚至能让人以为气合的不是人,而是类似于狮虎野兽一样能引起耳膜共鸣发颤的“嘶吼”。
左侧握剑的女孩没有后退半步或者表现出恐惧的态度因为她已经有些麻木了,如果是初次经见这种气合就算有经验的剑道中人都会被一瞬间震慑到,但如果一天被气合震个几十次以上大概也会像她这样只是微微有些心神摇曳,但动作却丝毫没有露出破绽。
右侧的持剑士上前一大步,进行一次突刺,动作并不快甚至显得很慢,女孩抬起竹剑挡住了这一记突刺上扬隔开,正准备反击脑袋上就忽然结结实实挨了一记劈剑正中面部,护具发出一声脆响巨大的力量一下就把她砸得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
胜负已分。
道场边上教练砸吧了一口茶,摇摇头,大概是在感叹某人这辈子都估计要注孤生了。
“不错,进步很大,虽然我放慢了出剑的速度但你能在抵御住气合的惊吓后进行防御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对于一个剑道新人来说你已经合格了。”林年取下了面罩,伸手把地上的女孩给拉了起来。
苏晓樯取下了面罩脸色有些红润,不是因为感动和害羞什么的,纯粹是因为热的,尽管剑道馆室内开了空调但穿着护具依旧十分闷热,再加上剧烈运动现在拖了护具内衬的衣服估计全部都黏在女孩白净窈窕的胴体上了,这对于爱干净且经常穿着清凉的她来说有些不适,但却什么也没有抱怨,因为对面的男孩跟她一样站在这里。
“卡塞尔学院剑道是必修课吗?”苏晓樯伸手轻轻放在了身后有些吃疼,顾于面前站着男孩没敢太大肆地揉弄摔得生疼的屁股墩。她觉得自己没哭出来真是不可思议,如果换在以前她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有一天会被人用竹剑暴打整整一天的时间。
“剑道不是必修课,但实战是。”林年看出了苏晓樯的窘迫,只是轻轻侧身过去给女孩行个方便,毕竟摔的地方太过敏感,他也不能帮对方揉什么的。
“卡塞尔学院重实战,无论是哪种培养方向的学员都必然会精通近身格斗以及远程射击的课程,就算是文员也需要做到格斗专精,所以在入学之前我需要尽量让你适应这种氛围,不至于以后被人拿枪指着或者经历实战演练的时候连手里的武器都拿不稳。”林年随手挥了挥竹剑在空气中甩出了令人胆颤的呜呜厉响声。
上午从苏晓樯的家里出来,上了那辆租的法拉利,女孩原本以为灿烂的夏天就应该有灿烂的梦,男孩会带她去滨海城市阳光布满的沿海沙滩,在鹅卵石路上怠速行驶着边吹海风看那些清凉泳衣手牵手漫步的情侣,但很可惜事实是残酷的,法拉利没有怠速前进,男孩也没有沙滩约会的梦,挂档后一脚油门上百公里时速甩上公路,导航都没开毫不迟疑地就一路按到了少年宫。苏晓樯当时心说没有沙滩,少年宫看看市里办的画展也行吧,毕竟美术馆也是约会圣地之一然后她就看着男孩把她带到了剑道馆在一个中年教练的迷之微笑下把一身乌龟壳似的护具套她身上了。
硬币猜不中,约会变挨打,换任何一个女孩大概都得怒气值满槽了,但在林年这儿这套不好使,因为按照苏晓樯对他的理解,任何女孩子如果在他面前发脾气,他脑子里根本就不会有“哄”的选项,而是觉得你脑子有问题,十分自然地扭头就走并且在心中认定这个人是个纯种傻逼也正是这个原因苏晓樯高中时期一直都对这个男孩很放心,因为任何抱着心机接近男孩的绿茶们都会碰壁碰得一鼻子灰,但凡有谁脑抽了暗示林年给她买什么东西送她那个下场简直不要太美好。
“休息一下吧。”林年看着发丝黏在额角汗水上的女孩点头放下了手里的竹剑,帮她脱下了身上厚实的护具露出了下面一身白色被汗水打湿的道服,轻轻扯开一些道服的领口后就是漂亮的锁骨,同样被汗水打湿了伸手轻轻刮一下还能擦到锁骨里的一些闪亮的水渍。
苏晓樯原地坐着休息,林年转身去道场外给她端早已经凉好的茶水,才走过去就看见坐在边上的教练一脸唏嘘地看着他摇头,“堕落了啊”
“?”林年伸手拿过茶水表情有些疑惑。
“小年,我记得你说过你不吃窝边草真是世事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