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夜间,相州城里知府衙门的后院,知府汪伯彦坐在内堂里蹙着眉头,听着面前一个弓着腰的家人絮絮叨叨的汇报,听了半天才明白。
原来王庞被霸磁州黑吃黑,幸好王庞警醒,提前转移了金银铜钱,被人追杀负了伤,孤身一人藏在一个隐秘处,请老爷恕罪,不是小的办事不力,是霸磁州包藏祸心,不过请老爷放心,金银铜钱都没事;同时请给报信人三贯钱,让他带些金疮药回来。待伤好了以后再回来领罪。
汪伯彦嫌弃地看着家人,就是这么个意思,你竟然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这连贯的内容还是老夫自己脑补出来的。
家人看出了汪伯彦的嫌弃之意,赶紧解释:
“老爷,非是小的口齿不清,实在是给王庞送信的那人说话颠三倒四的,暗语又说不清楚,只强调一句话给三贯钱,想来处境不妙,否则怎会叫这么个混人送信。”
汪伯彦听完陷入了沉思,王庞的处境不妙是肯定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几十万贯财富,从王庞的应对来看,王庞失去了老窝,如今监控王庞的人生死未卜,那么巨额的财富就有失控的奉献,而且已到了失控的边缘,叫混人送信会不会是一种试探呢?
也许他就是想试探周围是否有监控他的人,若是让他一旦确定自己失控的状态,那么他只需玩个失踪,老爷我损失就大了去了,嗯,就这么办!
汪伯彦回过神来,对家人说道:“把那混人叫来,让老夫看看1
“老爷,这...合适吗?”家人觉得不妥,委婉建议道。
“无妨,老夫自有主张。”汪伯彦自信地阻止了家人的建议。
一会儿,家人把混人带到汪伯彦面前,汪伯彦随意觑了一眼,身材倒是不错,但二目无神,神情呆痴,面目污秽,呆呆地看着汪伯彦,不言不语也不畏惧,一身普通的绵布夹袍,麻窝子鞋上沾满了污泥,王庞为何要找个混人来传信呢?
为了防止泄密吗?但他不怕老夫派人跟踪吗?事情有点蹊跷,嗯。不对!
若金疮药和三贯钱给了这个混人,王庞就可能判断自己仍在老夫的掌控之下,信任之中,即便老夫派人跟踪,他也不会在意;
如果混人回去没有带上金疮药和三贯钱,那王庞就会以为老夫可能已经放弃他了,巨额财富的藏匿处已经被老夫发现了,那他会想办法逃命。
毕竟没有人愿意去踢一条死狗的!
“汪福,给他金疮药和三贯钱,另外跟他说,叫王庞好好养伤,老夫还需要他为老夫效力呢1汪伯彦微眯眼睛漫不经心地说道。
汪福按照老爷的吩咐,带着混人出去了。
混人拿了金疮药和钱,不紧不慢地走在相州的街上,路过一个买馒头(包子)的店铺,就傻傻的取下肩上的褡裢,拿出钱来买了五个大馒头,一边走一边狼吞虎咽,汪伯彦派出的跟踪人员看的直皱眉。
混人一直在城里瞎逛,最后到了城西一个破败的小院,推门走了进去,没再出来。跟踪的人急了,赶紧遣人禀报老爷,自己则继续蹲守。
很快,来了一伙人冲进院里,一顿搜查,却一无所获,最后在西厢房里的床榻前发现染血的绸布和碎布,跑了!
得赶紧回府禀报老爷!
而此时在汪伯彦的后院内堂里,王庞拖着包扎好的伤腿,用包袱吊着左手,面无表情地坐在汪伯彦的对面,陈卫一副心腹小厮的模样,站在王庞身边,汪伯彦狠毒的目光盯着王庞,恨声说道:
“王庞,你现在翅膀硬了,敢跟老夫玩心眼了?”
“汪老爷,你错了,大当家的受伤了,嗓子也哑了,霸磁州发出了江湖追杀令,不得不来汪老爷这里求个安康。”陈卫代为回答。
“闭嘴,你是谁?不懂规矩1汪伯彦怒斥道。
“王庞,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汪伯彦看着王庞的眼睛问道。
“呃,...”王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