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的夕阳是大片的红,那片血色染在天幕,低低垂挂着,似有些哀怨。除却偶然吹过一两丝冷风,周围倒是有些静的出奇了。
在某个不起眼的小院里面,透过残破的木窗还能窥见,里面一方矮矮的床榻上分明躺着一名素衣女子。若不是这女子胸膛还有微弱的起伏,看上去倒也与死人无异。
女子容颜看的不甚分明,漆黑如墨的发丝盖住了女子的大部分脸颊,身上的素衣也不知是多久没有换了,衣角处隐约有些泛黄,还能看见胸襟处有点点鲜血痕迹,不过也已经干涸。
残阳如血,似乎还有一两只乌鸦嚎叫。
少倾,屋外走来三两人,年长些的婆子以帕掩面,骂骂咧咧的用手挥了挥弥漫在空气中的药味,转身责问她身后跟着的两个丫鬟。
“里面那位可还有气?今晚贵人要来,里面那位要是死了,我们也活不过今晚!小蹄子些,还愣着干嘛?还不进去看看1那婆子语气不甚耐烦。
两丫鬟一听,面色一紧,她们已经几天不曾踏足这个破落院子。推开门的一瞬间,灰尘在空气中漂浮,倒是呛的三人不约而同咳嗽了几声。
“咳、咳、咳”
许是这些声响惊醒了矮榻上的人,那素衣女子似乎动了一下。眼尖的婆子倒是看见了。
她拿着帕子挥了挥空气中的灰尘,这房间里的药味更浓了一些,让人闻着就不舒服,那婆子和两个小丫鬟都止不住的用手多挥了几下。接着那婆子才捏着嗓子说:“你倒是命大,可惜了……”
婆子倒是没有接着说下去了,她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两个小丫鬟,小丫鬟会意,一左一右上前,架起女子,往她嘴里灌药。那药汁黑漆漆的,散发着苦气。
女子没有丝毫挣扎,木然的喝着药。两个小丫鬟灌完药之后又迅速退开,仿佛是刚刚沾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是了,就连这两个不起眼的丫鬟身上的衣服都比那女子的干净。
那婆子看了看矮榻上的女子,仿佛还想说些什么,不过这屋内的药味许是太浓了些,熏的直让人头疼,她扇了扇鼻子,只道:“晦气1
然后又带着两个小丫鬟头也不回的走了。
躺在矮榻上的女子又动了一下,她睁开眼眸,里面像是有无尽的黑,是一滩死水,像是死鱼的眼睛,没有一丝的光。
不过随着刚刚那两个丫鬟的动作,倒是将女子掩在面上的发丝拂开了。露出了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却莫名让人觉得美的惊心动魄。
像是一只瓷白的玉瓶在落地即将碎裂时,给人留下最为艳丽的一道风景。
美则美矣,却是将死之人。
过了一会儿,夕阳隐没在远方山际之下。“吱呀——”门又被推开了,不过与刚刚那几个婆子丫鬟来的阵仗不同。这一次声势浩大,来了不少人,乌压压的挤进了这个小破院子。
“江上月,看来你确实是贱种血脉啊,全身手脚经脉都被挑断了,还能苟延残喘这么久啊1走在前方的年轻女子语调上扬,张嘴嘲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