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司的地头?”
“是,这城中,至少有一位神道长吏、一位斩邪大将。”
“一位伪金丹,一位宗师,不大好办埃”
距离巨城五十里开外的一座小山头中,尸僧、红度母、薛文海、薛继武等人,正在坐视观望。
以他们这些人的眼光,自然能看出来,整座城池,便是一座巨大的风水法阵。
只不过这这种法阵不是依山傍水的那种,而是以城墙为四方、引护城河为活血、聚人气为风水之气,以马道、内墙垣、炮台、街道、城楼为火炭,火工十万人,制造的神阵。
这种水准的阵法,就算在七大都督府中,也是极少见的。
一个伪金丹借助城阵之威,能够发挥金丹层次的实力,而一旦达到金丹,力量便会形成质变,真正发挥半仙之威。
半神和半仙,那可是一档的。
做为拥有十几个一流高手,外加阎佛寺大半高层的诛魔小队,可以说整个山北道都找不到这样强大的战力了,就算围杀一个宗师,也至少有八成的把握。
但问题是,万一这大张旗鼓的杀进去,得罪了天兵司,围杀的,可就不只是一个宗师了。
“他不可能不出来,他不出来,我们就逼他出来1薛继武冷声道。
“敝寺的佛宝,必须要取回来,”尸僧垂目道,身上破旧的人皮‘哗啦啦’作响,好似老袈裟。
“勾搭男人嘛,简单,奴家去呗,保准把人家伺候的舒舒服服,横着进去,躺着出来,”红度母嗤嗤笑着。
“你不能去,菩儿,你去。”
尸僧目光落在一位唇红齿白、大眼睛水汪汪的,但是头上也光溜溜的小尼姑身上。
小尼姑瘪了瘪嘴,但在尸僧盯死人一般的冷漠眼神下,泪水又收了回来。
“师兄,我去。”
“六根尊者陪你一起,只要对方六根不尽,你们七个合力,施展我阎佛寺的第一佛阵曼珠沙华,能破对方的意,再不济,保身也可。”
六个头戴兜帽,身材瘦削的老和尚站了起来,这几个老和尚的模样一个比一个恐怖,不是上下眼皮缝在了一起,就是耳朵捣成洞,或是嘴巴和舌头黏在一起。
六根者,眼、耳、鼻、舌、身、意,去六根,方能称尊者。
这‘去’的过程,肯定不是主动的。
事实上,这六个老和尚,都是上一辈争夺主持之位的失败者,被活生生改造成了‘尊者’。
尊者嘛,辈分高、地位高,摆在佛台上吃死猪肉的那才叫尊者。
至于曼珠沙华就跟简单了,这是佛在黄泉路,种下的彼岸花。
菩儿就是那朵花的花芯。
当初薛家七老要是同在,刀魔也就未必那么能蹦跶了。
六根尊者加上一个小菩儿,比起薛家七老只强不弱。
毕竟小菩儿的哥哥小提儿,就是被阎佛夺舍的最小弟子,兄妹二人,天赋相差无几。
“梁姑姑,薛兄,你们就陪这位小菩萨走上一趟吧。”
薛继武开了口,又有一男一女站了出来,女的叫梁海燕,梁家的一流高手,其死去未婚妻的姑姑;男的叫薛定山,薛继武这几年拉拢的族内高手,拳术同样是一流。
梁海燕嗤嗤一笑,摇曳着前凸后翘的身子,手指往薛继武的掌心一勾,让这位薛家继承人微微尴尬。
这梁海燕和红度母两个熟女站在一起,一个风骚入骨,一个更加的风骚入骨。
不少阎佛寺和尚的眼神都直了。
“那、那我去了。”
小尼姑瘪了瘪嘴,站在一堆凶神恶煞之中,简直比小白羊还要小白羊。
红度母媚眼一翻,冷哼一声,她哪里不知道尸僧的盘算,不就是担心自己夺了阎佛寺至宝人皮袈裟嘛。
这袈裟中藏着无数代阎佛留下来的意念,如果被修炼阎佛寺体系的武人得手,修行能够一日千里。
小不化骨要是知道的话,肯定深有同感。
薛继武则把目光落在薛沉舟身上,这位双眼紧闭,满头血发微微飘扬,一身恐怖的血魔气势如今只剩下一丝丝,剩下的,便是纯粹的生机。
被阎佛意念控制、被杀父仇人轻易击败、被家主镇压,十年苦修,仿佛成了一个笑话。
但在他看来,薛继武的境界更深了,尤其是做为第一个血炼、气炼同修的家族长老,枯荣掌法又是南老叔公亲自传授,前途不可限量。
二人曾经是劲敌,如今,薛继武有些看不透对方了。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