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黑船在虚空中航行,木叉公本体,一节古老的树根之上,八颗眼珠缓缓闭了起来。
“蠢货,不仅地支没有夺回来,还损失了部分神性,其它真神的神性好恢复,你就不同了,那些大千世界外的怪物们,可是无时无刻不惦记你这具肉身呢。”
小黑轿中,海妖皇的声音传出,一条粗大长毛的手探了出来,抓住一条人腿,拖入轿中,随即强烈的咀嚼声响起。
“十二地支损其一,阴人道不完整,谁来负责任?”
甲板内侧,靠近船长室的方向,一根玉色的大骨头靠在门板上,这骨头像是妖魔的横骨,散发着无止尽的凶蛮之意。
“玄冥,只有我能感应到地支所在,没了我,你们拿什么来找地支?靠你这根无用的横骨?还是那个只知道吃的轿子蠢货?”
“好了,不要吵了,当年我们陆续被封印,不就是因为人心不齐,被那群真神各个击破么,几位不是想重蹈覆辙吧?”
一位中年文士停止敲打栏杆,转过身来,露出一张跟长公主和明妖皇颇为相似的脸来。
“天星主的继承人,邪龙皇就要归来了,一旦他归来,便是圣战开始,留在此地的真神,都是我们的重点目标,不过在这之前,地支必须收回。”
中年文士思索了片刻,“还是我去一趟吧。”
“假王爷,你要出手?我可警告你,古佛传人可不好对付。”
木叉公开口道,他倒没说谎,虽然只是短短交手,就被对方偷袭轰爆一道分身,但他并没有小瞧对方,或者说,反倒是更在意对方了。
如来总纲的所有拳术他都会,可以说是佛门拳术大师,但对方的招式,却隐隐有一种克制自己的感觉。
更别提,那似乎跟人道之力有关的印法。
哪怕正面交手,除非他动用真身,不然也只是四六开,当然,他是六。
问题是,不到万不得已,它们都不能出动真身。
“不一定非要动手,可以交易嘛,”中年文士笑道:“你不是说,他是龙脉之子,对于这方天地残存的龙脉,我可是知道很多内幕。”
“你当然知道很多内幕,谁让你是戾妖皇的兄弟,弃妖皇的叔叔,大名鼎鼎的假龙王爷,重明儿杀了自己亲生父亲,你则是让自己兄长疯癫,妖皇一脉出了你们两个,想不灭都难了,”玄冥冷冷道。
“玄冥,这就是你为什么拥有亡国七灾的资质,却始终无法踏出最后一步的原因,”假王爷不以为意,反倒是对着另外二人道:
“我这一次出去,除了想要换回地支外,还想要打听一下,其它几位在干什么,照敦煌的后人最近有出没的迹象,刑五官是第一个解除封印的,如今却不知所踪,还有重明儿——”
“重明儿无需担心,她一心想要离开这方天地,坏不了大事,照敦煌后人在短时间内,也无法掌握完整的人皇之力,重点是刑五官。”
木叉公一只眼珠子转了转,道:“外神之间有一种传闻,刑五官背后,是真正的大人物,上面的大人物1
“刑五官掌握的是‘地狱’吧,”假王爷顿了顿,“我记得地藏一脉要想在此界突破,最后也必须是‘地狱’。”
“你想挑动两个地狱相互残杀?”
“试试嘛,又没什么损失,我们是旧时代的力量,但新时代也诞生了不少厉害角色,大劫之前,能不动手,还是不要动手的好。”
……
“最近堡中来了很多人。”
城墙之上,魔狼血砚池抱着手臂,一双血眼扫来扫去,好似在窥视着猎物。
白云居士笑道:“五行军团、蜃军团、绝军团,三个军团的兵马入驻,人当然多了。”
“哼,一群趋炎附势之徒,”血砚池不满果子被摘了。
“很正常,以我们的兵力,攻打方云堡已经是极限了,并非是其它地盘攻不下来,而是攻下来,也没有足够的兵力镇守。”
“按照侯爷的说法,他又不是想称王称霸,功劳占大头就够了,再多就要遭人嫉了。”
血砚池没有搭话,白云居士见状,岔开话题道:“我们之中,似乎只有你有收获。”
十大宗师,不,除了死去的酒鬼外,应该是九大宗师,有一个算一个,在大战之后,全部闭关,全部试图突破半神——然后全部失败!
若不是戚笼说话算话,危急关头,帮他们一个个吸摄烧身火,明天官方的头版头条就有了,十大宗师接连暴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但有一说一,烧身关哪怕吸收了烧身火,保住了肉身,精神创伤也不浅,除了有所收获的血砚池外,一个个都在闭关疗伤之中。
这条魔狼沉默片刻,道:“武天敌可惜了。”
白云居士也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烧身四关,是由人转神的关键,成功率低的可怜,十大宗师几乎同时闯关,唯一接近成功的,便是武天敌,他倒在了第四关中。
原因便是他在战场上断掉的那条脚。